叶平之死是晏老夫人心中最深的痛,梁若泽此刻提及,叶勇原本从容的面色立刻紧绷冷厉了下来。
“梁相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也知道,本相这人素来爱才、惜才,只是见到小公子想起了叶将军,为大夏痛失这样优秀的将军而感到痛心罢了,哪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梁若泽见他急了,心里一阵爽快,恶气总算泄出来了些。他皮笑肉不笑又讽刺了两句,只是情绪波动间感觉胸口淤堵难言,皱了皱眉头,也不愿在这久留叫旁人看笑话,起了退意。
转身擦肩而过时,提醒似的又看了眼谢怀宁,随即才在亲信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快速离去了。
谢怀宁目送着梁若泽的马车,但身旁的叶鸣铮却受不了被如此冷落,他扑过去趴在谢怀宁的背上,叼住了他的耳尖咬了咬。
并不瘦弱的手臂缠住他的咽喉,像是威胁又像是撒娇似的禁锢着他:“你说喜欢我的眼睛,现在怎么不看我?是又不喜欢了?”
他轻轻地笑,不等身前人的回答,又压低了声音森冷道:“那你喜欢谁?刚才那个男人?若你点头,我就去把他的眼睛挖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谢怀宁却并不理会他的疯态。他甚至都未分给他半个眼神,只是低着头看着梁若泽走后便一收威风姿态,瑟瑟矮身缩在叶勇脚边的那只独眼虎。
他那夜在院子里被袭击,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下手几乎没留余地。本以为丢了一只眼又受了伤,应该是活不成了,没想到今日一瞧,居然还叫它熬了过来。
谢怀宁轻轻拍了拍叶鸣铮环着他喉咙的手臂:“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他的声音平淡而无奈,一如寻常,没有半分示弱讨饶的味道,但是叶鸣铮却像是被这轻飘飘的几个字给驯化安抚了。
他卸了力道,只是却还像是眷恋着怀里的温度,磨蹭着虚虚圈住他不愿松手。
谢怀宁也不勉强,一回生二回熟,只当身后背着个没开化的拟人态穷奇,抬眼看着叶勇道:“你们怎么在此处?”
叶鸣铮是叶勇从小看大的主子。但无论是他年幼时还是那场变故后,他在叶府里呆了这么些年,也从没见过小主人何时这么亲近过一个外人。
更不要说还是以这么近乎于撒娇的亲昵的不得体的方式。
他瞧着这样孟浪的叶鸣铮,仿佛像是看见了以前最叫他瞧不上的那些欺男霸女纨绔恶霸。
可当这样的纨绔是自家小少爷时,他倒又施不出援手,只能按下所有的羞愧和正义心,反倒暗自生出些卑劣祈求,祈求这被霸占的人不要怨怼,对自家这小主子更加包容慈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