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中和王阳被他语气中的寒意所震慑,不敢抬头,只能喏喏应道:“臣等明白。”
晏凤珣言罢,也不再看他们,携着谢怀宁等人分别坐车离去了。
回到赵文中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庄园已近午夜,汪寅伺候晏凤珣洗漱完毕,正待退下,却听自家主子坐在灯烛边忽地开口:“既然是有话要说,杵在门外想做什么?”
汪寅一愣,转过身走到门边拉开门往外看了眼,一抬头,正对上谢怀宁那双漂亮的深灰色眼瞳。
他眼珠子一转,瞬间明白过来太子殿下到这会儿还未曾休息,恐怕也是知道谢怀宁要来,是以存心候着他。
扬唇笑着让出进门的空隙,汪寅对着他道:“更深露重,吏目在外面站着做什么,赶紧进来避避风。”
谢怀宁见被发现了倒也不扭捏,笑着说了声“多谢”,抬步便进了屋。
虽然县里的庄园比不得京中高门大户,但是到底也被精心收拾过,屋里的地龙暖融融的烧着,瞬间驱散了外面呼啸冷风带来的寒意。
谢怀宁走到晏凤珣面前行了个礼,道:“殿下,关于陈守易一事,我有一事未明,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还请殿下为我解惑。”
晏凤珣早就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微微掀了眼皮看他:“说。”
“朝堂皆知,您与梁相私下并不和睦。梁相知道,因为他这些年行事张扬,您早已看他不惯,想方设法也要抓他的把柄。况且平安郡地位特殊,便是只为这些硝石矿,他想着殿下也绝不会想叫他的人顺利坐上这太守之位。是以陈守易一死,纵然是山贼所为,可梁相心中有亏,还是立刻就怀疑到了您身上。”
“是。”
“那殿下认为,除了梁相之外,“谢怀宁直视着他缓声道,“那陈守易自己是否也知道,太子并不想叫他平平安安地活到上任?”
“谢吏目的意思是?”
“陈太守幼年时曾得过天花,虽得神医医治及时,面上看着与常人无异,但到底是疫病恶疾,至今躯干上仍残留了数片难以消除的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