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后来谢怀宁又趁其神志未清骗他说自己是为梁相而来,从而套取消息,自龙虎寨里拿回了梁相写与他的信。

等剿匪事罢后,他领着晏凤珣现身重新表明身份,吓得被关了好几日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陈守易霎时更是抖似筛糠,当场将梁相与他的那点龌龊倒豆子一般说出来。

不仅如此,为了与梁相从此划清界限,保全自身,陈守易甚至还连夜写了封情真意切的千字揭发文,只恨不能剖心明志,以表忠心。

“是谢怀宁。”晏凤珣不知是想到什么,素来冷漠的神情里似乎是起了丝丝微妙的变化,他搁了笔头疼道:“明明也是正经读过书、在太医院学过规矩的,也不知道这些书和规矩读去了哪里,他的小脑瓜子里又是哪来那么些旁门左道的手段……”

先是去青楼找花魁问话,而后又私自离队采用禁药,看着循规蹈矩的面相,干起事来却又大胆出格,简直没一个是能上得了台面。

晏行舟听着这对于晏凤珣来说,已经近乎抱怨的叙述,眉心倏地一跳。

纵然近些年为了避嫌,他与自己这个太子哥哥早已不再如小时候亲密,但毕竟是一同长大的亲兄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家这个眼高于顶的兄长的脾性。

何况他素来擅长察言观色,那些微不足道的神情变化,或许连当事者本人也还没能察觉,可他看着,却总能敏锐地第一个从中窥见些不为人知的讯号。

他敛住眼底的复杂神色摩挲着手上冰凉的墨块,嘴上却笑吟吟地劝解:“怀宁出生江南,天性便有一种不受拘束的自在散漫,他和我在一起也是如此。但我不像三哥严苛,倒觉得他这样的性子可爱的很。只是难为三哥这一路上受累了。”

晏凤珣下意识反驳道:“倒也谈不上受累。”

“谢怀宁虽想法手段跳脱大胆,但

实则行事进退有度,从不真的僭越。他心中自有丘壑乾坤,也算是个可造之材。”

先前晏行舟因着心中有事没能立即发觉,可现下一旦注意到了,那点微妙却又无法言喻的违和感便叫人再难忽视。

他停了研墨的动作,垂了眼皮轻轻笑着看向聚了一滩乌黑墨汁的砚台:“看样子三哥出了一趟门,倒真是对怀宁刮目相看了。

明明出宫之前还左一个‘平平无奇’、右一个技艺不精,言语间冷冰冰的喊得都是他的官职,怎么只是出去剿了个匪,竟是发现了他的好,这会儿说起他来,竟连日里吝啬的夸赞溢美之词都多了这么许多。”

“若不是三哥这气度样貌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我都快要怀疑是有人假扮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