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宁趁着熹微的晨光回到府上,刚一推门见到青竹,立刻受到了无比隆重的欢迎。
青竹先是殷情备至地替他拿了行李,随即又忙不迭地给他端茶倒水。
就在他见谢怀宁神色略有疲惫,自告奋勇地想要过来给他捏脚捶腿时,谢怀宁强行将人制止住了,看着他缓声道:“说吧,这些日子我不在,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青竹笑意憨厚而真诚:“哪能呐!我待主子的心比真金还真,能做什么亏心事?”
谢怀宁与他对视,目光仿佛带上了一些压迫性的重量。
“……除了为了保住性命,稍微说了些大话。”青竹被那眼神看的承受不住,比了个手势,“就一点点。”
谢怀宁:“比如说?”
青竹视线心虚地朝旁边飘了飘:“比如说,告诉叶小少爷,您回来后会亲自登门拜访。”
谢怀宁凝望着青竹的表情,直觉他还有事瞒着他:“没了?”
青竹咳了声,再开口,声音细如蚊呐:“还说,如果他能不犯病,放过我们,主子就答应他一个要求——当然,得不违反原则,还要您自己同意的那种。”
谢怀宁淡淡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为了活命倒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话语气并不重,但是青竹心中却是一突,看着谢怀宁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对他不是寻常的玩笑,膝盖一软,赶紧跪了下来:“主子,主子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当时只是一时情急昏了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好好的跪什么。”谢怀宁止了他的话,轻声道,“我没有责怪你。”
“我……”
谢怀宁定定地看着他,安慰他道:“你本来逃难至此,一路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知道生命可贵属实正常。你之所以到我这里,也不过是时势艰难,为了找个能混口饭来活命的差事。”
他话锋一转道,“况且你与我并未签什么卖身契,到了谢府是来我身边干活,也不是就真的卖给我了,现下时局变了,好聚好散也不是什么坏事。”
青竹听着他轻声细语,心底害怕了,仰面无措地看着谢怀宁:“主子、主子,不是,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