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那些叫人头疼的爱恨情仇从记忆中渐渐淡去, 日子变得纯粹简单了许多。
苗岚回到南苗寨时, 看见他穿着一件粗麻短打, 长发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束得高高的, 袖子微微卷起,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苗奇在另一棵树上掏鸟蛋。
少年的面容被从树叶中洒落的光线映照得斑驳,只能看见他舒展的姿态,带着一种懒散的惬意。
和在大夏呆着的那几年比起来, 大约是这一个月疯的狠了, 谢怀宁稍稍晒红了些, 但看起来并不显黑, 倒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温润色调的,像是一尊羊脂玉雕,看着反而更有些烟火气。
她走过去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大夏那群人,为了你都快要将江南掘地三尺了,苗乌置办在那的寨子和产业也都被翻查了几百次, 你居然就真的躲在寨子里, 过得还挺高兴。”
苗奇素来是个有眼力见的, 原本还想和谢怀宁分享一下自己的胜利果实, 但这会儿见苗岚气势汹汹, 也不敢缠着谢怀宁了, 冲着他吐了下舌头,比了个撤退的手势,赶紧顺着树干滑下来溜了。
谢怀宁站直了身子,将视线移到苗岚身上,笑着摊开手心递了枚红艳艳的果子过去:“消消气,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什么话回去休息休息再说。”
苗岚瞪了他一眼,拿了果子用袖子擦了擦,一口咬上去解了渴:“跟我过来。”
两人回到草屋,苗岚的屋子也被谢怀宁收拾过了,这会儿窗子前面的空酒坛前面被插满了野花,风一吹,竟也有几分动人。
苗岚心情好了点,坐到桌子面前,佯怒道:“你倒会讨好人。”
谢怀宁笑道:“这几天在外面见花开的好,想着你屋里单调,便顺便放了些。”又问道,“你去过大夏?不是说你在南夷去处理情债了?”
苗岚一怔,随即想明白是谁说的谣言,声音瞬间高了一度道:“又是苗乌那个杀千刀的在碎嘴?”
谢怀宁轻咳了声:“小舅舅也是关心你。”
“我用得着他来关心!”苗岚呸了一声,嫌弃道,“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自己,别连侄儿将来都抱孩子了,他还孤家寡人。”说着,又一顿,狐疑地看着谢怀宁道,“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你还能找女子成婚吗?”
谢怀宁给她倒了杯水,轻描淡写转移话题:“你先前说大夏怎么了?”
苗岚果然被他带偏,道:“还说怎么了,不应该是问你怎么了。我得到了你小舅舅的传讯,上个月便从南夷回了大夏。经过你的府邸时,本想顺道探望你,谁知道好好一个宅子竟在外面贴了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