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尽管只是寥寥数语,早就在情感牵扯方面修炼成精的苗灵一听,却就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
“他堂堂一国太子,先是推了选妃至今未娶,而后又用了万般心思千里迢迢来寨子里寻你,现在你对我说,他是一时兴起?”苗灵失笑地看着他道,“你还不如说,你是当初在皇宫中偷偷给他下了情蛊,以致于迷惑了他的神志。”
谢怀宁:“若真是中了情蛊倒好了,叫苗乌解了蛊便罢,哪有这么多麻烦。”
“可不见得是麻烦。”苗灵伸手,在他脖颈后方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点了点,“你可别告诉我,寨子里的蚊虫那样毒,能给你咬出一片这样的印子。”
谢怀宁身上一僵,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娘亲不是迂腐性子,也不会干涉你们年轻人的纠葛,只要你不吃亏,这情债想要怎么了结还是你自己说了算。只有一点,”苗灵瞥他一眼,提着裙摆走进了院子,“骗人可以,千万别将自己骗了。”
谢怀宁看着苗灵动作轻灵的背影,停顿了须臾,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
几日前晏凤珣没吃着的湖蟹终于还是在今天吃上了。
江南那地本就以产蟹出名,这会儿又正是蟹肥的季节,就着寨子里埋了多年的陈酿,就连不爱吃蟹的苗岚也破例多吃了一只。
饭桌上几人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分别分享了些自己出门时见到的趣闻,谢怀宁将从海国带来的礼物分别送了出去,苗灵拿着那条色彩艳丽的真丝面巾,简直爱不释手。
陆续都分完了,晏凤珣看着他道:“没有我的吗?”
谢怀宁用余光看他:“你要什么宫中没有?稀罕这些?”
晏凤珣道:“你送的,自然与别人不一样。”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在座几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天赋异禀,这话听得是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私下暗暗交换了个眼神,却是将情绪按捺下来,权当什么都没听见,快快活活地用完了饭,四处散去了。
谢怀宁心底叹着气,只觉得一顿饭吃的实在煎熬,好不容易散场,想着要怎么才能把晏凤珣送走,谁知还没等他开口,那边死缠烂打好半天的晏凤珣却是主动提出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