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宁能在南夷皇宫的争斗下独占鳌头,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和善之辈,同样在感情上,他自问也从来是快刀斩乱麻,绝不拖泥带水。
可以说细数这么些年,在与他示好的男男女女里,他唯一给过一点特许的,真的只有晏凤珣。
谢怀宁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晏凤珣是自己第一次肌肤之亲的对象,所以让他在相处之中对他多了些包容,还是因为从最开始晏凤珣于他来说就有那么一丁点未能察觉的特殊,所以才让他允许了七夕之夜对方的靠近……
但谢怀宁知道,这一点其实并不该存在特殊,的的确确无法否认。
他手指按在书案上,缓声道:“但你也知道他是大夏储君。无论是从前的‘姬爻’还是现在的‘谢怀宁’,我们都不该有任何交集。”
苗灵白他一眼道:“哪有这样的说法,若我当初像你这样,今日便没有你了!”
谢怀宁下意识地看向苗灵。
从前他太小,苗乌和苗岚也不知内幕,大家都以为姬赫南是他的生父,一错便是近二十年。
后来好不容易等苗灵回来了,因着种种插曲打断,他也的确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问,一直便就这么耽搁了下来。只是这会儿突然听她提起,揣摩着意思,恐怕这应该也不是个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简单故事。
谢怀宁道:“我的阿父他……”
苗灵打断他说道:“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啦。”
谢怀宁对这个结果心中早有猜测,但亲耳听见对方承认,却还是有些微妙的失落情绪浮现。
苗灵看起来倒是并不介意此事,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轻松地笑着提议:“若是你有兴趣,以后我再带你去见见他。”
说着,站起来往外走:“昨夜未休息好,身子乏得很,你继续看书吧,我回去再躺一会儿。”
谢怀宁目送着她离开,看了一眼日晷,许久,还是也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高大的青年正坐在树荫下,微垂着眼帘低头摆弄着一块什么,锐利的刻刀在他手中翻飞,偶尔能看见折射出的道道寒光。
晏凤珣听见传来的脚步声,将手上的东西收起来,仰头望向来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出来:“怎么了?”
谢怀宁离他六尺开外的地方,垂眼看着他。
晏凤珣肤色冷白,因此他此时眼底浮现出的一点因为没休息好所带来的青色就显得尤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