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衡将拿在手里的杯子轻轻放在案上,杯子落下时发出“哒”的一声,“人自然越多越好,有了人才能耕田作战。”韦衡看了奉玄一眼,道:“启阳就在长悲山附近,如果妫州流人这次趁机作乱,我会直接清剿。如果此次无事,那我要你刺杀流人主,我会收编流人。”
刺杀一个人,安顿众多人。奉玄想起佛子的剑,“杀生”,一杀多生。奉玄是修士,不应当随意杀人,但是他并不十分厌恶韦衡的这个决定。“如果死一人能安众人,我会去做。”他说:“只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心准哥帮我找回我的友人。”
“我当然会帮你。我会帮你找回你的友人来,而且我会让他平安回来,但是我要你们两个一起帮我。”
奉玄说:“我不能替我的友人做主。”
“你愿意帮我就好。”韦衡说:“如果你们真的是朋友,你愿意,他就会愿意。”
朋友相卫,而不相迿①。奉玄一时没有说话。
几支蜡烛将要燃尽,烛光摇曳。韦衡说:“明天好好休息,后天我们去启阳。”
“嗯。”对话已尽,奉玄站了起来。
冲雪跑了一天,懒懒趴在韦衡脚下,垂着耳朵乖乖地看奉玄。奉玄朝它摆了摆手。
韦衡对一直侍立在自己身侧的高勒说:“送送客人,让王钟进来。”
高勒说:“是。”他替奉玄撩开主帐的帘子,请奉玄出去。
奉玄来主帐时,在主帐外看到的那个跪着的老兵,依旧在帐外跪着,在风里冻得瑟瑟发抖,流出了鼻涕。高勒送奉玄出去后,对那老兵说:“王钟,少将军叫你。”
那叫王钟的老兵似乎是因为年纪大了,有些耳背,问高勒:“少将军叫我……叫我走吗?”他喃喃自语:“谢谢少将军,我这就走。”
高勒提高了声音说:“叫你进去。”
“进去……进去……”王钟念叨着,忽然拽住奉玄的衣摆,大喊:“公子啊!你可怜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