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衡要见戚屏,另外来的校尉、中郎将也吵着要见韦衡,仆人误以为韦衡让所有人都进去,也把他们放了进去。戚屏是女官,不劝韦衡喝酒,只亲自问候了韦衡,就离开了。另外进来的校尉、中郎将好不容易有了能喝几杯酒的由头,非要和韦衡喝一杯,韦衡推辞了几次,奉玄看他实在不想喝酒,替他把酒喝了。奉玄喝了几杯酒,韦衡也算给了几个下属面子,恩后施威,面色微沉,那几个校尉和中郎将立刻走了。
韦衡对仆人说不许再放人进来,和奉玄、佛子吃完了晚饭。吃完饭后,他请奉玄和佛子先去休息,然后一起去城东看打铁花。奉玄下楼时,佛子扶了他一下,奉玄的脸蹭过佛子的衣服,衣服光滑微凉。奉玄喝过酒,走出流藻堂,被风一吹,脸上发烫,想起了刚刚蹭到佛子的衣服时冰凉舒爽的感受。
奉玄忽然拽住了佛子的袖子。
佛子以为奉玄喝醉了,叫:“奉玄?”
奉玄说:“我清醒着呢。”说完低头在佛子的肩上蹭了一下,缎子光滑柔软,带着很淡的伽罗香香气。他说:“这衣服好凉。”
佛子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奉玄要继续走路,佛子说:“奉玄,我的衣服很凉,摸着很舒服。”
奉玄“嗯”了一声。
佛子说:“所以你不摸了吗?”
奉玄没想到佛子会那么说,佛子面色自若,也不知道是在正常说话还是在开玩笑——不论佛子在想什么,奉玄忽然觉得自己忘了怎么说话了。
佛子笑了一下,说:“吾友想逗一逗我,开玩笑怎么只开一半。”
奉玄看见佛子眼下的小痣,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冲动,他想……他想怎么样呢。他隐去心迹,说:“我没开玩笑。”
佛子说“好”,问奉玄:“能不能借我一件外衣?”
奉玄说:“借外衣做什么?”
佛子说:“穿。”
佛子将奉玄送回屋中,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外袍留给了奉玄,自己披了一件奉玄的袍子走了。
佛子那件袍子上的金泥在烛光下一闪一闪折出明光,奉玄伸手碰它,丝缎顺滑微凉,他的指尖触摸到了熟悉的凉意。他抓过衣服,用脸贴了一下缎面,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是变得凉了,还是更烫了。
他用衣服盖住了自己的脸。他喜欢这件衣服,更喜欢刚才穿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