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山清修之地,一年有一多半的日子是仙气飘渺,在这种地方吃东西,好像就应该吃点清淡的,最好喝点露水,口味重一些,仿佛对神明不敬一般。
夏露受了这种气氛感染,做的菜少荤腥,多清淡。
其实严谨不爱吃寡淡的饭菜,尤其不喜欢吃清蒸的鱼。
司空山里那老不正经见他筷子都不往清蒸鱼处伸一下,便也没客气,将鱼盘子揽向了自己,利索地挑刺拆骨,独自一人享用。
他边吃边说:“这衡阳山的吃食太无味,徒儿我跟你说,外面好吃的东西多的是,到时候你揣上一包银子,去酒楼里想吃什么便吃什么,还有人站在台上唱小曲,那滋味,啧啧!”
严谨吃完一口青菜道:“师父,您老人家这么想我出衡阳山,到底是为什么?我好歹身份尊贵,若是出了衡阳山碰上了意外,掌门师伯就不怕今年的供奉少上一半吗?”
司空山里搁下筷子,似乎十分欣慰。
“怕啊!好在你是个有分寸的乖徒儿,五年了,为师就没见过你踏出山门一步。”
严谨不是不想出山门,老顽童每年出门游历,每年都说要带上他。
第一年,严谨十分心动,仙山再美再好看,看了整整一年也看不出好来了,何况每天清修更是吃力乏味,于是十分兴冲冲的让秋月收拾衣服,让夏露打包细软,整整收拾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结果,严谨再一次被老顽童坑大发了。那老不正经的自己带了一大马车的东西,就给他堂堂高徒留了巴掌大的地方,连多搁一件衣服都不够。
皇子出门,如何能掉价寒酸,必然要行李齐全。
严大皇子深觉自己不是个浮夸的,不过六大马车的东西,跟他当初上山八十辆马车行李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六辆马车,规格不过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出门而已。
老顽童只让他带一个包袱。师徒二个人因为行李的事情吵了起来,最后徒弟妥协,六辆马车浓缩到一辆马车。
这样便也罢了,司空山里还心疼拉车的瘦弱老马,只让老马拉随身物品,人得自己跟在马车后头吃灰啃土的步行。
马车马车,什么叫做马车,那就是马来拉车才叫马车,严谨满脸不可思议,只觉得他师父这番做法多少有点毛病,心情十分暴躁。
司空山里还冠冕堂皇的告诉他的高徒,徒儿,这匹老马与为师并没有区别,今日这匹老马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