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之后,又下起了瓢泼大雨,似乎要洗刷罪恶,严谨抱着顾慕站在雨水里,看着众人。
雨水落在所有修士的头顶上,无人用真元挡风遮雨,实在是耗损过多,于是先将各种恩怨放下,专心调息。
严谨见曼惜仙子跪地,看着姐姐落情的那个透明圆球瓶子,她神色凄婉哀伤,难过了一会后,她这个左护法,需要顺延接过权柄——收拢归位剩下的门人。
北辰殿的人还没有走,他们身上的蛊毒二师兄会处理,郑明远远的在跟梁以升说着话,至于说的什么?严大皇子不是很关心。
他正在思虑要不要先护送顾慕回南溟宫,顾慕现在的情况,留在衡阳未必就是最佳选择,朱雀瓶里那些骇人听闻的话,不知道三大修仙门派,听见了多少。
就在此时,掌门司徒安走了过来,经过一天一夜鏖战,百岁老人有些精神不济。
“阿谨,你带着顾慕,不,是南溟帝君……去一趟春涧堂看看司空吧。”
刚打起来的时候严谨就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看见老顽童,直到带着顾慕走近春涧堂,看见一片雪白,心中默然明白了过来。
夏露秋月顾雯三人,跪坐在灵堂前。
没有尸骨。
老顽童走的干净利落,原地化为灵气消散在天地间,干干净净,不染一尘,徒儿们想见他的遗容,竟是再也不能了。
秋月见严谨回来,拿手帕擦了擦眼泪道:“公子,老神仙去了,掌门说,走的很安详!”
大战一场,师父没了,严谨心里一阵难过,他将所有侍女赶出去。
许是灵力枯竭,南溟帝君又变成了顾慕的模样,师兄弟二人一起守在排位前。
这一守就是大半天。
无人说话。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些,好似一夜之间,斗转星移,天翻地覆,回落了这大半日,严谨才找回一点真实感。
他抬头看了看司空山里的遗物——修士的魂魄可以重新进入轮回,其实肉身腐朽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反正还有下辈子,看淡生死,是每一个合格修士的必修课。
师父去的时候,二个弟子都不在身边,按凡人习俗,亲人去世的最后时刻,亲近的人得聊表心意。严皇子拿着拂尘,恭恭敬敬的替老顽童擦拭桌面上不存在的灰,擦拭的时候心里居然很平静,仿佛得到了什么真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