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乾继续死守不出的话,恐怕城中的义士们会渐渐消磨志气。”中年男人摇头,语气沮丧。
段落想了想,问道:“你们知道宇文延圭的粮食存在何处吗?”
“在城西,由宇文成亲自看守。”中年男人如实作答。
段落看向张宁,再次问道:“你的幻术可以掩护我们进城吗?”
“二哥是想入城烧粮?这太过危险了,不能去!”不等张宁做答,没有参与战前会议的慕容玉儿意识到他的打算,连忙出声阻止。
张宁道:“城中有重兵把守,幻术作用有限,以主公的特殊性而言,我最多只能带两个人进城。”
“好,那便由你带着我与妙真入城,军师、三娘和玉儿带上我的侯印去长城那边面见守将,让他领兵出城策应。”
这时,郭嘉提出自己的看法。
“主公,长城守军不可尽信,而鲜卑段氏那边不见回信,恐怕也会对此事产生犹疑,不如由我去一趟段氏驻地,或可让其倾力相助。”
“另外,鲁、武二人的人马或可引为援兵,这便要辛苦扈将军当个说客了。”
“也好,那奉孝便带着我的将军印去吧。”
段落做完部署,才向慕容玉儿解释:“渊叔也说了,若是无人策应,城中义士的志气就会消磨殆尽,时间一长,俊靡城将会真正成为宇文氏进攻大乾的跳板。”
“大乾武英侯这个身份还是好用的,你看先前闯下的名头,就连这些人都知道。”
慕容玉儿扭头,看到人质们向段落投来敬畏的目光,十八岁的乡侯、四品将军确实足以振动人心。
再看郭嘉,这位据说在冀州战场出谋划策的鬼谋军师眼中居然也是跃跃欲试的神采。
她的目光很快坚定下来,寸步不让地盯着段落:“如果二哥一定要去的话,那就带上我,正如二哥能振奋城中人心,也只有我,才能让城内的慕容氏放心。”
“如果……如果这是诈计,那我便与二哥死在一块儿!”
见段落沉默,慕容玉儿梗着脖子道:“军令如山,君侯曾经命我做个随身护卫,难道如今要朝令夕改了吗?”
“你倒是学会军令来压我了?”段落失笑,“也罢,那你便跟着,策应的事情交给妙真。”
目睹全程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的心神还未完全复苏,所以才看到草原上凛然锋锐的少主会这般作态。
但体内渐渐化开的药力和全身的疼痛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他看看自家少主,又看看段落。算了,反正这条命马上就要到头了,管他什么结拜不结拜的。
“少主如果要进城,可走我来时的路,城中义士大多聚集于城南的利达商会,主事者是右北平冯太守旧部,值得信赖。”
决定已下,段落便不再耽搁,沿着中年男人指的小道一路到了俊靡城外。
慕容玉儿神色冷峻,遥望城头,目光掠过披坚执锐地守卫,小手按刀,已经做好了如果被发现就立刻暴起,拼死掩护段落撤退的准备。
张宁素手轻扬,一道符纸自她袖中射出,口中念念有词。
话音落下,符纸自燃,段落脑海中乾坤鼎轻震,他“看到”无形的能量从飞灰中腾起,萦绕着自己三人。
他敢于入城的部分底气其实就是来自这口新凝实的鼎,只需要付出造化灵露,他就能以此压制敌人。
段落心神转到造化鼎中,将北山镇收做附属领地后,他把投靠而来的另外五村纳入北山镇的附属领地,共计获得50点造化灵露,也不知这趟还能剩下多少。
“君侯,可以了。”
段落扭头看向两个轻骑,吩咐道:“去禀告军师和杨将军,一切依照计划行事。”
另一边,杨妙真与扈三娘也抵达了长城附近的乾军大营。
“站住!你是何人?前方大乾军营重地,无关者不可擅入!”在大营外巡逻的守将拔刀拦住杨妙真。
“武英侯部将杨妙真,奉我家君侯之命前来支援,此处总理军事是何人?速速带我去见他。”
杨妙真亮出金印。
那守将是州牧身边的武官,识得金印,不敢大意地如实答道:“各郡太守都在与草原兵对峙,此处大营暂由州里的兵曹从事夏煜统管,丁使君将会在两日后抵达。”
兵曹从事,州牧手下主管兵事的属官,由州牧自行征辟,也就是说,这个夏煜是丁繇百分百的心腹。在右北平郡长官尽数战死、各郡太守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先派此人到前线稳定局势倒也是正常的操作。
守将言罢,做出邀请的手势,领着杨妙真与见兵曹从事,又吩咐士卒带扈三娘去扎营,郭嘉则跟着黑市商人走向段氏鲜卑的营帐。
扈三娘走不多时,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唤她。
“三娘,你竟也到了此处?”
扭头望去,是个银甲银盔的英俊小将,扈三娘不由得柳眉倒竖,纤手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红绵套索。
“将军识得此人吗?这位花将军武艺非凡,箭术冠绝三军,实乃真英雄也。”前面带路的小兵察觉到身后的低气压,顿觉头大,连忙低声介绍。
小兵在心中祈祷:你们可别发生冲突啊,一个有来头,一个有军功,打起来先被治罪的恐怕会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