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曦看看神使,又看看正燃着的香,猛然发现,神使和黑袍人并没穿雨衣,他们不怕雨,香也不受雨水影响,燃得正旺。
仿佛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却不待言曦细想,神使的诵读停了,言曦回了神,就见神使高举右手,晃动手中铃铛,清脆铃声响起,队伍中第一位雨衣人缓步上台,跪下,朝铜鼎一拜。
雨衣人起身,拉开拉链,将雨衣脱下,随意扔到台下,雨水落到身上,瞬间灼伤他的皮肤,而他却恍然未觉,高举双手,脸上尽是狂热。
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言曦默默伸手捂嘴,就见两个黑袍人上前,伸手将抓住雨衣人,将雨衣人抱起,直直将雨衣人扔入铜鼎中,神水四溅,“呲呲”声传来,热气从铜鼎飘出,如油锅翻滚。
数分钟后,黑袍人伸手进铜鼎中,将雨衣人捞起,已是一具焦黑残躯,黑袍人抬着焦躯往人墙走,行走间烂肉与血脂流了一地。
很快,黑袍人在人墙旁停下,轻松将焦躯扔在人墙上,又走回台上,神使继续诵读,铃铛声响起,又一个雨衣人自愿被送入铜鼎中,一个接连一个奔赴死亡,全然自愿,如某种意义上的献祭。
看了许久,言曦才回神,她已是冷汗直流,转头望去,沈则安也是面色发白,颤抖不止。
显然,走这条路他们没法避开那些人,言曦也生了退意,打算寻找其他道路,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窸窣声传来,寻声望去,言曦就见人墙底下一具焦躯忽的睁开眼睛,挥动已被灼焦的断手,挣扎着。
许是受到这焦躯影响,旁边的焦躯也跟着张开双眼,开始挣扎,声响更大,言曦赶紧拉沈则安后退一步,却见一具焦躯已挣脱束缚,直直跳出,落到他们面前。
又是数具焦躯跳出,人墙摇摇欲坠,瞬间倒塌,焦躯如珠子一般掉落下来,碎肉、血脂四溅,断骨飞出,堆满街道,宛如十八层地狱。
没了人墙阻挡,神使和雨衣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转头,直勾勾盯着言曦和沈则安。
见状,言曦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回头却见沈则安直直站在原地,显然被吓得迷楞了。
无奈,言曦往回跑,还没到沈则安面前,就见沈则安回了头,她心口一松,却见沈则安一动不动,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低哑着声,“言曦,我不走了。”
“你不走,那你要干嘛?”言曦皱着眉,看看表情诡异的沈则安,又看看直勾勾盯着她的神使等人,她脊背生凉,心狂跳不止。
“我要一辈子供奉神。”说着,沈则安转身,向神使等人走去。
快步上前,言曦拉住沈则安的手,试图阻止,然而沈则安却狠狠甩开她的手,轻松挣脱,踩过焦躯,快步跑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