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那人蹲在地上,用树枝写写划划,口中还念念有词:“不应该啊,我都算准了没人的。”
年纪小点的少年,站在旁边的大石上,攒劲往上跳,借力向园子里面望去,“师兄,你好了没啊,咱俩今天又要睡桥洞吗?”
“不能够,身为纵横家,自然要以智取。”左为心有不甘。
“师兄,你忽悠那富家公子拿这园子抵给书院,就料到这园子租不出去。”穿着单衣的少年被冻的一个哆嗦。
“可现在里面已经有人住了哎,据说还是一群贵女,带着护卫。”折腾半天,他也累了,靠在左慈身后,熟练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左为皱眉:“这守门的老头,我都算好了,只要少付些银钱就能,让我们住几晚的。”
“你不是说那白鹤书院,最清高,不通经济,要把这园子租出去,绝对要加很多离谱要求吗?怎么现在,这园子当真租出去了啊?”
少年人似受了寒冷,鼻音沉沉。
左为叹气,“哎,都怪为兄,这沈家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对门客竟然连口热饭都不给,属实没有风度。”
他从包袱里摸出几棵枯草,塞到少年人手中:“把这草药先了吃吧!”
少年人认命的接过,气哼哼道:“师兄,沈家哪里是把我们当门客,这是把我们当要饭的了!”
嘴里嚼着怪味草药,心中无奈,“我们真不去寻那北地谢家吗?曲师兄来信,说那可是个好主家,我们如今.......哎!”都混这么惨了。
他看着自家师兄脸上倔强的神色,只能闭嘴,对于曲师兄能在北地那种荒凉之地,找到愿意接纳纵横门人的东家,师兄心里是高兴的。
两人本来已经从康健出发了,但是路遇流民,师兄感叹世道艰难,天气转凉后更是直接拐到南方来了,师兄说,南方世家大族多,刚好赶上三年一次的会稽清谈,带他涨涨见识。
但他私底下认为,无非是南地温暖,冬天睡桥洞 冻不死人罢了。
前些天,师兄信誓旦旦,他找到个好住处,如今桥洞下面都被海民们挤的满满当当,他们插不进脚,但师兄说他能找个园子落脚。
师兄虽然精通纵横术,但师傅故去之后,下了死命令,立下诸多规矩,师兄便很少使用纵横之术了,基本上只用易学,风水堪舆之术,如此两人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但是这处园子,师兄打通了所有关节,却未曾料到,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想到这里左慈眼神复杂的看向自家师兄,这运气也是真的绝了。
“莫要着急,等这清谈盛会过了,我们在去寻一样的,且你曲师兄也不容易,他信中将那谢家女君说的那般英明神武,不似真人,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左为内心嗤笑,世家贵女有几个能自己立得住的,不都仗着身份攀附男人而活,要么依仗自身美貌肆无忌惮。
且曲青作为他们师兄弟中最没底线的那个,连土匪窝都呆得住,他出口的话,定然要思量再三,那家伙仗着短命,行事肆无忌惮惯了,他若是带着小弟去了,说不准还要让其拿捏。
最重要的是,“我不信他能有这般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