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子救谁自然与我无关。不过你的蚀骨流沙阵处处克制我东海法门,便与我大有关系了。”茑萝仙子对准一块映出人面的巨石射出一根银针,那巨石登时红光大放,吐出一抹玄影,似禽非禽,似兽非兽,直攻茑萝仙子面门。茑萝仙子挥臂疾退,又揶揄道:“师姐,你这蚀骨流沙阵实为八卦阵法。但凡你那帮仙山道友肯冒险入阵,将我逼进阵去,不出三日,我定死无全尸。不过我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那帮仙道不愿入阵,你竟把毒阵扩遍栖霞谷,不惜毁掉蚀骨流沙阵的精妙阵局。师姐,你这是何苦呢?明知道斗不过我,却如此执迷不悟。”
花禅婆同寒掌冰姑元神合一,一面攻袭茑萝仙子,一面攻她身侧的烛阴玉璧,将元坤子逼出玉璧,道:“当年我得藏法神秀指点,他说仙门之祸藏身东海。如今看来,他虽有无上仙法,这句话到底是错了。天地之间成就仙门的只能是仙门,灭绝仙门的也只能是仙门呵。仙家三派这许多人若与我齐心协力,早将你形神俱灭了,也难怪这几百年仙道一代不如一代。事到如今,我只恨我自己一时大意,竟未猜到当日躲在你那烛阴玉璧中的还有六蛟上君单云岐。但凡我当日多个心眼,现在也轮不到你在我眼前猖狂。”
茑萝仙子翻身大笑,说:“师姐,我过去只见过蠢人,却未见过蠢而不自知的。今日师姐叫我长了见识,我竟不知如何谢你呐。本来我的烛阴玉璧最擅隔绝法力,我以退为进,你受我蒙蔽倒不丢人。可是你既已发现独眼白龙出了事,早该料到你的奇门阵法难不倒我。实话告诉你,你今日但凡放我一马,我绝不记仇,过去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便是了。你倒好,非要将我逼向绝路。师姐,看来今日我们二人只有一个可以活着出去了。”
花禅婆道:“狄樱,你天赋异禀,聪明过人不假,但是你若以为你可以逃出去,那便大错特错了。”
花禅婆话音刚落,茑萝仙子便将一百九十六数全填入巨石林中。刹那间,石林坍塌,烟尘四起,纵横九死晦明阵又被破去一关。原来雪沙阵内一片血色,这会子血海淡褪,四野敞亮起来,只是烟尘迷蒙,放眼望去,什么也看不见。待烟尘散去,最早看见茑萝仙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常朝云。她对双阳低语道:“看来眼下形势倒明明白白了。”
双阳道:“近些日子,只听仙门之祸,藏身东海的说法。现在看来,魔涨道消已成定局。郡主,再过一个多月魔尊出世,我们魔道总算可以统领三界了。”
另一边,不言师太喃喃自语:“他竟然破得开这等阵法……”
不辞仙姑道:“姊姊,那单云岐纵然害苦了咱们,到底过去了几十年,你还放在心头,岂非庸人自扰?”
不言师太叹道:“我只是不甘心。单云岐这等卑鄙小人实在死不足惜。”
赤眉药仙道:“人各有命。单云岐野心勃勃,曾经只想着一统仙界,如今却依附茑萝仙子,成了替她卖命的狗,何尝不是老天开眼,有意要罚他呐?”
寒掌冰姑元神已然归体,花禅婆却不见肉身。众人眼见烟尘退去,正中凝一只巨眼,是花禅婆元神所化,天枢道长以掌气推开一条攻他侧身的毒虫,对花禅婆道:“婆婆,你这是何苦?”
“闭嘴。”花禅婆怒喝一声,“今日狄樱不死,你们一个也休想出去。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跟这魔女同归于尽!”
茑萝仙子大笑着,闪过那巨眼喷出来的一团冰焰,说:“各位仙道,本来我与我这位师姐的恩怨与各位毫无关系。我师姐这般为难你们,我茑萝仙子都看不过去了。”
李冬寻翻身躲开两条毒物攻袭,道:“你倒会说话。既如此,方才婆婆要解开谷中阵法,你为何又叫六蛟上君横加阻挠?”
茑萝仙子道:“你们人多势众,若不是叫这毒阵分心,你们早将我杀了,我也需自保才是。不过眼下,我的确有一个万全的法子。我和六蛟上君齐施阵法,可将诸位送出谷去。”
天枢道长与李冬寻相视一看,问道:“你有何办法?”
花禅婆见状,怒喝一声:“你们若不帮我除掉狄樱,不管我是死是活,救治玄牝真人一事就此作罢了。”
李冬寻道:“我们打从一开始便不该受你摆布!事到如今,我们自保要紧,你救不救玄牝真人,随你的便。不过你记着,今日你这般威逼我,我定不会放过你。你今日死在狄樱手上倒好,若侥幸不死,来日我定要把你捉去昆仑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