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月眸中似有融冰,她喃喃低语,如同梦呓般飘渺惊惶:“怎么今夜入我梦了呢...”
荡尘将怀中的孩子放下去,缓缓走到她的面前。
“不是什么梦。”荡尘伸手将一朵不知从哪里摘取的白槿花戴在面前人的鬓边,抬眸赞道:“真好看。”
在那灼热的视线中,白以月长睫轻颤,似乎有些无措和难以置信。
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她终于从无尽的思忆中回过神。
白以月将鬓边那朵轻柔绒白的花拿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启唇道:“是很漂亮。”
语气低沉轻弱,有些掩饰的意味在。
荡尘感受到此刻她流露出的退却和怯意,不由得想起了以前。
那时,这丫头可是胆大得很。
还记得有一回,她竟直接在她师尊面前说要和自己结为道侣。
但儿时妄语,谁会当真?
思及此,荡尘的视线静静勾勒着白以月的眉眼,似乎有些好奇和兴味:“漂亮?你说的是花么?”
“嗯,是花。”手中的长笛冰凉细腻,白以月长时间握紧它,竟然将其染上了体温,她垂眼摩挲着其上的纹路,又补充了一句:“花很好看。”
荡尘见状,抬眸扬起一抹微笑,神情自若道:“我说的不是花。”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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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应是宗门有令吧?”
浅洺倚在一处灰白色的墙边,望着姜抚书道。
她的脚边都是些杂草青苔,湿滑而脏乱。
刚刚二人绕着木鸢山外围走了一圈,发觉内里有奇怪的灵气波动,便猜想是修士设的圈套,为了避免惊动那些人,她们只能先回到村中找了一处废弃的庭院再行商榷。
姜抚书坐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一块断木上,闻言掀起眼皮看向浅洺,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一句:“你最近还好么?”
“聚才大会在两年后才开始,你没有去闯天门,也未选择回宗。”姜抚书低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
浅洺听了这番话,先是垂眼笑了笑,然后抬眸看着她,目光坦然:“抚书,我是在做一些事...但如今,还不能告诉你。”
她问:“你觉得这人界如何?”
姜抚书闻言柳眉微挑,不知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静了半晌,她如实作答道:“不好。”
“哪里不好?”
“人皇昏庸,以凡身妄求长生问仙之术,懈政享奢,以至朝堂奸佞横行,保守派大行其道。”姜抚书摇头:“前几日,竟然还有大臣上书取消女子科举,人皇虽未明确表态,但态度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