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问道:“喜欢喝待会儿随我去县衙,我那还有不少,分你些带回家喝。”
“不要不要。”周里正赶紧摆手。
“这茶叶您给小人,就是牛嚼牡丹,小人在这儿尝尝味儿就行了,将您的茶叶带回去喝,不得将胃口养叼了呀!”
沈筝拈着茶盏盖子,将茶盏中的茶水滑起一道道水波。
“什么牛嚼不嚼的,粗茶嫩叶都是茶,有啥喝啥,你想喝就别和我客气。”
周里正灿然一笑,“小人明白您的意思,但小人多大的锅配多大的盖儿,小人今日喝胡掌柜的茶水,明日喝您的茶水,还不若小人在您手下努努力,早日喝上自己的茶水。”
沈筝歪头看向他,莫名起了一种孩子长大的感觉。
“你说得也对,靠谁不如靠自己。”
“什么靠自己,大人您可别这么说。”周里正反驳道,“不论怎样,你都是咱们同安县众人的大靠山。”
胡利开刚从外边儿进来,便听到这么一句。
他赶紧将马匹接着往下拍:“周里正说得是,没有您,哪有咱们同安县的今日。”
他说完便将小册子打开,啪啪打起了算盘。
一刻钟后。
“大人,周里正,这上面的重量合计准确无误,因着稻种还未卖出去,小人能筹到的银钱有限,便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两成定银结算,待稻种卖完,小人再讲剩下的银钱送到里正们手中。”
胡利开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包裹,里三层外三层地剥开后,将内里的银票递给了周里正。
“银票......”
周里正的手滞在空中,有些为难地说道:“这银票,我带回去咋分......”
胡利开闻言,立刻作出一副饶命的神情来。
“大人,周里正,不是小人不想给银子,而是这银票若换算成银子,实在是太多了呀!一是小人没那个人脉换银子,二是小人换了,也不好保管呀!”
虽说银票与银锭是通用的,但你拿银锭去换银票,钱庄当日便能给你换了。
但若你要拿银票换银锭,钱庄换是肯定要换,但那不情不愿地模样,起码得拖你个十天半个月。
沈筝也懂这个道理,对周里正说道:“拿着吧。”
周里正对她言听计从,问也不问便将银票放入怀中。
放进怀中之时,他一眼便瞟到了银票上的面值。
天爷!
周里正捂着胸口的手直打哆嗦。
他好想叫出声!
上千两的银票,此时就在他怀中!
他活这么大,哪儿见过这么多钱!
周里正人都被香迷糊了,连沈筝与胡利开接下来说了什么都没听着。
“走吧。”沈筝与胡利开说完后,起身唤道周里正。
周里正呆呆愣愣、同手同脚地跟着沈筝出了胡氏粮铺。
“醒醒。”
沈筝举手在周里正面前晃了晃。
“啊——”
周里正如梦初醒,挠头道:“大人......小人第一次身揣这么多银子,让您看笑话了......”
沈筝噗嗤一笑,“无碍,人之常情罢了,走吧,随我回县衙,我让赵休带上两个捕快,与你一同去泉阳县钱庄换银子。”
周里正不知道银票换银子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还以为只要去了便能换,开开心心地跟着沈筝回了县衙。
他南坝村人的好日子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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