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殿上大部分文官都自诩文化人,自是做不到季本昌那么粗鲁。
“鲁将军,您说话可得注意着点,你武将攘外,我文官安内,自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就算咱们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兵部的大人们,若细算,也有一半算是咱们文官行列的。”
兵部不仅管武官擢选、升调,还管天下舆图、军队调度与军资调度等事宜,自不可能全是武官。
“正是!鲁将军,你武将行军打仗,可我文官也不差,大半军师都是咱们文人出身的呢!”
文官们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将鲁伯堂怼得下不来台。
他衣袖一甩,红脸喝道:
“你们挥笔杆子的懂个甚?我武将升迁靠得本就是武力与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他余九思入行伍几年还籍籍无名,代表个甚,还用本将明说吗?”
代表那余九思身上流的,就是文弱之辈的血,干不了他们武将这一行!
“如今我大周国情稳定,外邦不敢来犯!既无战事,武将哪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您鲁将军不也是一战成名,才得了林老将军赏识吗?如今你竟瞧不起后辈来了!真是给林老将军长脸!”
“莫扯将军他老人家!如今只能说明他余九思生不逢时!天下安康,他没那个建功立业的命!”
“什么逢不逢时的,你鲁大将军是不是就盼着打仗的!汝甚不是个东西!”
双方都来了大脾气,竟是越扯越歪。
兵部之人夹在中间,劝这边被一把推开,劝那边又被直接漠视,真是好生难做!
天子看着殿上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揉了揉眉心。
“行了!”
殿上顿时鸦雀无声,双方只敢用眼神对骂。
天子唤道洪公公:“去给朕端盏茶水来。众卿也吵累了,给方才吵架拌嘴的,也一人看上一盏茶。”
给他们看茶?!
众人顿时恢复清明。
哪有天子在金銮殿给臣子看茶的道理。
陛下这是点他们逾越了!
“陛下恕罪!臣等绝无逾越之心,只是......”
只是那鲁伯堂狗眼看人低,欺人太甚太太甚!
“行了,朕看你们今日就是吵得嗓子生烟,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子自觉自己今日给了他们吵架的机会,而不是直接拍板定论,已然算得上是位明君了。
皇帝真不好当。
优柔寡断不行,太过武断更不行——臣子会与他离心。
但这臣子的面子,得掐着量给,少了不行,多了更不行。
毕竟他明扬帝,才是君。
他接过洪公公呈上来的茶,徐徐道:
“永宁伯余时章与他长子余正青,皆不是中庸之辈,朕就不信,他们的后辈当真是个庸才。”
鲁伯堂心中一沉,又听天子说:
“兵部回去先查一下,余九思现下在哪位将军的麾下,查后再议。不过......此次驻军,缺他不可。”
鲁伯堂喘着粗气不解:“陛下,臣斗胆问......为何此行一定要有那余九思?”
“他是永宁伯的长孙,余正青的长子。他比你们任何一人,都想保高产稻谷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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