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眸色一凝,回头看去,裴舟白不知何时出现,从远处撑着伞缓缓走来。
他走近,目光缓缓落在十一身上,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十一的眼中一点点浮上警惕,转身想要将没说完的话说完,却再一次被裴舟白打断。
“叶家的案子查的如何?”
一句话,让十一凝滞当场。
这是威胁。
林挽朝没有察觉两人之间微妙的敌意,她静静地颓然垂下眸,“所有的证人和知情者都死了,从头到尾处理的都很干净。”
“是吗,那可不好查。若是叶家无法平反,国库之事暂且不说,叶家一门就将永远带着冤屈,死不瞑目。”
十一眼底一点点染上猩红,指节逐渐用力,下一瞬,手中的伞瞬间被折断,伞砸到了地上。
裴舟白顺势将伞撑在了林挽朝头上。
林挽朝看向十一,以为是十一想起了自己枉死的亲人情绪才失了控,她随即岔开话题。
“殿下,回府吧,我想去看看裴淮止。”
裴舟白微微一顿,旋即卷起笑来,“好。”
“十一,走吧。”
十一弯下身,捡起伞,不动声色的敛去眼里的愠意,“好。”
裴舟白和林挽朝并肩而行,他带着温柔的笑,说道:“我很高兴。”
林挽朝不解:“什么?”
“今日与你说过那些话后,我原以为你会远离我,断不敢再奢望你会与我同撑一伞共行。”
林挽朝目光淡漠的望向远处,说道:“因为十一的伞坏了,我还不至于傻到下雨了不知道躲雨。”
“这样的玩笑话,你是第一次同我说——你和裴淮止,应该是常说。”
“他……”林挽朝眼底浮上不易察觉的笑意,说道:“他那人,从来听不得好话。”
可这抹笑意,却被裴舟白尽收眼底。
“我原以为,你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我们这样的酷吏,身处黑暗一隅,从踏上这条路开始便注定不得善终。我不想再任人宰割,裴淮止和我一样,这条路,这盘局,从头到尾就是裴淮止在陪我走。”
裴舟白不知道裴淮止和林挽朝在西梧山的一切,他不明白,为什么是裴淮止在陪她走,明明同样是利用和试探,为什么林挽朝对裴淮止就这么信任?
“那我呢?”
林挽朝步子一顿,抬眸看过去。
裴舟白正望着自己,雨幕将两人笼罩,仿佛周遭一切不复存在。
“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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