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难道忘了么?
忘了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哪里轮得到别人置喙?
林挽朝后退一步,缓缓行礼:“陛下,只是微臣以为,摄政王不值得陛下保。”
“那你为什么又要动摄政王?”
“摄政王借着太皇太后之庇佑,这些年在朝中尽数敛收心存攀附之人,甚至在鲁北私养亲兵,有违反北庆律例……”
“什么北庆律例?你就是为了裴淮止!”
裴舟白忽然打断她,将手中的香尽数掰断,砸在了地上,升起一片浅黄灰尘。
林挽朝白皙的面容一动不动,低垂着目光。
裴舟白也是一怔,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向前一步:“挽朝,我……”
林挽朝面色平静的后退一步。
这一步,就像刀子,狠狠地在他心上插了一刀。
她总是这样。
怕他,畏惧他,心底抗拒他。
只有那一次,那一次他教她抚琴。
可他也是后来才想明白,她靠近他,根本不是为了想学会抚琴。
而是她料定那一夜的宴会会被诺敏刁难,所以早早地,早早地就怎么想好了利用自己。
所以才会在诺敏说出那些话时,看向自己。
他猜得没错,林挽朝的的确确,是那么想的。
“阿梨,裴淮止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尚书之位,还是能帮你杀了皇后替你全家报仇……”
林挽朝抬头,红了眼睛。
“所以呢?陛下如今要拿走吗?”
“我没有,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他总是连她的衣角都不敢碰,甚至,碰不得,连她的一个眼神也极为珍贵,所以这一刻,裴舟白再也无法克制,他狠狠握紧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
“看着我!”
林挽朝被他捏的有些疼,一点点抬起眸子,里面浸满水雾,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陌生。
“不是……不是这样!”裴舟白摇头:“别用这种眼神,别这样看我!”
她看裴淮止时不是这样的,她是笑着的,带着一眼万年,彼此熟知的笑意,仿佛时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对自己,却像是在看一件不甚重要的东西。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这样看他。
可他不在乎所有人,他只在乎她,任何人都可以厌恶他,总之杀了就好,可林挽朝不可以。
她是他最在乎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