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
他的声音清冷,带着逐渐逼近的威严。
可床榻上的女子闻声,却将头埋得更深,甚至肉眼可见的畏缩了一下。
福子也察觉了不对,他走上前,也不在乎冲撞与否,径直拉开纱幔,粗暴的掰过那人的肩膀。
看见床上的人露出面容,福子一怔,皱起眉来,“怎么是你!娘娘呢?”
吉雅惶恐的爬了起来,从床上滚下来,跪行到裴舟白面前。
“陛下……陛下饶命!”
裴舟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不带有丝毫情绪,仿佛眼前只是个肮脏的尸体。
“静妃呢?”
“娘娘她……娘娘……她出宫了。”
“出宫做什么?”
吉雅扣下了头,瑟缩在那里,使劲的摇着头。
“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
裴舟白眯起了眼睛,"你会不知?"
他的嗓音低沉,却有一股勾人心魄的气息。
吉雅抖的厉害,"娘娘只说要出宫,只是让奴婢穿上她的衣服睡在榻上……求陛下绕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裴舟白看着她,良久才道:"起来吧。"
他的声音很温柔,说不清是真是假。
吉雅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畏惧的望着裴舟白。
裴舟白却只是凉薄的笑了一笑,看了一眼福子,又对着吉雅疲惫的挥了下手,然后转身离开。
吉雅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裴舟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她看见福子从床榻上随意扯下纱幔走来时,她顿时惊恐起来。
“陛下饶命!陛下饶……”
可已经来不及了,有人上来扣住她的肩膀,粗暴的捂住她的嘴。
她动弹不得,害怕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眼睁睁的那纱幔套在呢自己脖子上。
缓缓用力,窒息的感觉侵袭而来,脖颈瞬间断裂。
——
裴淮止有书信,今日派了策离送来。
“阿梨,望展信佳——”
是裴淮止的笔迹,只是纸张不算干净,沾了潮湿的雨水,他们许是还在赶路。
“这一路还算顺畅,云昌的兵力竟比几年前强盛百倍,可见谋乱之心不死。我已到达龟兹,五日后便能到达云昌国都。边疆四处都是广袤草原,天高地远,若是你来,也一定会喜欢。只是我无心风景,只想尽快解决一切,回去娶你,你要等我。”
“娶你”二字,林挽朝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抚过,笑了。
莲莲瞧着小姐看完信后,终于露出笑颜,自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看来一切顺利。
她退出了屋子。
策离在外面等着,站在月亮下,一动不动。
“你今日怎么不在屋顶了?”莲莲一边走过去,一边逗他。
“今夜月亮圆,想……”
“什么?”
最后一句话声音太小,莲莲没听清。
策离却没打算再说,他别过脸,还以为莲莲又在故意逗弄自己。
可莲莲是真的没听清。
“你说这一次之后,小姐是不是就真的安安稳稳了?”
策离想了想,如实回答:“会的。”
“真好,小姐安稳了,我也就安稳了。”
莲莲憧憬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侧眸看向策离:“过了小暑,我就十八了,小姐说,会让我嫁给喜欢的人。”
策离微顿,迟疑一般,一点点转过头,对上莲莲的眼睛。
“你,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