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砍柴的路上,赵朗问江鹤,“你和薛超有过节?”
江鹤揉着肿起来的腮帮子闷声道:“我和肖羽有过节,薛超是肖羽的朋友,今天估计也是想替肖羽羞辱我。”
“说说?”
江鹤苦笑一声,“三年前,我爹娘给我说了门亲事,女方是县城沈家的女儿。我家那会儿也在县城,两家算得上门当户对。
元宵那天,我约着那女孩出去逛花灯,路上碰上了肖羽。
他拦下我,让我和那女孩退婚,说我配不上她。
我自然是不同意的,肖羽便当街和我打了起来,他带着两个朋友,我没打过他。
他揍了我一顿便走了,临走说若不退婚,见我一次就揍我一次。
我浑身是血的回去,吓坏了我爹娘,他俩立刻带着我去了县衙状告肖羽。
可肖羽一家和县令勾结,我不但没有告成他,反被他讹了一百两银子。
第二天,女方家来人说要退婚,我爹娘也没说什么,就将婚事给退了。”
赵朗一愣,这桥段怎么这么熟悉?
不过江鹤并没有因此发奋图强,反而变得胆小怕事,这么一看,这人还真有点窝囊。
“他得了钱,又逼你退了亲,怎么还跟你过不去?”
“肖羽让我退婚是因为他也看上了那女孩,女方家和我退婚后,便立刻将女孩许给了肖羽。
可是……他们成亲那天,那女孩跳了河,捞上来时已经……
肖羽既没了媳妇又丢了脸面,便将这事儿都算到了我头上。
之后的半年里,他处处针对我和我的家人,导致我家家道中落,欠了别人不少钱,我爹娘为了还债只好卖了县城的房子铺子田地等财产,搬去了村里。
没了田地之后,我们一家三口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两年前,我听说城防军要扩兵,每月有一两的饷银,我便回城参军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半年前,肖羽和薛超居然也参军了。
肖羽家是县里的大户,家境很殷实,按理来说根本没必要来参军,但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家境同样很殷实的薛超一起来了。
不仅如此,两人进了军营后表现还非常好,和大伙儿同吃同住同训练,掌事安排的活儿也会积极完成,和以前比,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而且以前他并不会当着大伙儿的面侮辱我,顶多就是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将我揍一顿出气,最近两个月才开始当众羞辱我的。”
赵朗皱眉道:“他欺负你,你没有还过手吗?”若江鹤已经没了斗志,那自己就没有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必要了。
江鹤咬牙道:“我反抗过,可肖羽那混蛋竟然派人去村里将我爹娘揍了一顿!他说我每反抗一次,他就打我爹娘一次。
我爹娘本来身子骨就弱,若再被欺负下去,恐怕……所以,肖羽再打我时我就都默默受着没还手。”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着挺有血性的一个人会在遇到别人的侮辱时只敢嘴巴输出,却不敢动手。
“那你就打算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吗?一辈子被人骂窝囊废,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自己窝囊也就罢了,连带着你的小队队员也要挨骂,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干,就因为跟了你这个队长,所以就活该被骂?”
“我……”江鹤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兄弟们,他们因为自己的原因,受了太多的屈辱。
赵朗见一米七几的男子汉因着自己的几句话红了眼眶,叹口气说道:“江鹤,一味的忍让只会让霸凌者更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