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的旷野上,蜿蜒而行的运粮队,一眼望不到尽头…..
三日前,赵云在甄脱的帮助下得到甄氏八千辆牛车,一次就将卢奴城内的八十万石粮食和十二亿钱财全部搬出卢奴城。
“呼~”
眼看离常山关还有不到一日的路程,赵云如释重负,这次若非甄脱帮忙,他现在可能连卢奴城内十分之一的钱粮都没有运走,这让他不禁又感叹了一下甄氏的强大。
三日前,将卢奴城内钱粮搬空,白袍军也随之撤出卢奴城,赵云领着一千骑走在最后面。
“姐夫,你赚了这么多钱粮,是不是很激动?”
赵云身边骑着马儿的甄脱笑嘻嘻地问道。这批钱粮,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额财富。
赵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喜忧参半吧!”
“哦?”
甄脱一脸鄙视,暗道: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还喜忧参半?我这姐夫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见甄脱那表情,赵云无奈一笑,道:“阿脱,一件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们应该看的更深一些;就好比这批钱粮,看似天大的好事,可也有着巨大的风险!如果你是张纯,你会放弃这批巨额钱粮吗?”
“当然是抢回来!”
甄脱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随即好似想起了前几日张纯狼奔豕突的惨样,掩嘴笑道:“姐夫,张纯被你折磨的那么惨,不敢再来了吧!”
“呵呵,张纯虽败,但他背后还有那个已经称天子的贼首张举;一旦张举得知丢了这批钱粮,岂会善罢甘休?”
这两三日,通过左髭从五阮关传来的消息,赵云对幽州局势也了解的七七八八,此时张举拥兵十多万,哪会怕他赵云?
“是挺有道理的!”
甄脱点了点头,大咧咧道:“姐夫,这张举不是没来嘛,不用担心!”
“报~”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奔来一骑快马,马蹄翻飞,踏得泥草四溅。
“姐夫,是不是出事了?”甄脱见赵云面色一凝,出声问道。
少倾,疾驰而来的斥候在赵云前面,抱拳急声道:“启禀府君,叛军大队骑兵来袭,距我方不足三十里,苏司马已率军前往拦截”
闻言,甄脱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暗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刚刚还说张举的人马没有来!
赵云非常震惊,不足三十里?为何现在才得到消息?但他来不及细想,当即道:“阿脱,赶紧去虎卫骑身边,他们会保护你!”
说完对身后大喝道:“所有人,跟我来!”
当日夺取卢奴城后,赵云就知道张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让张烈将斥候放至一百余里外的北平城附近,监视张纯动向。
现在,敌方骑兵都要杀到了,才得到消息?张烈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然而,当务之急也没时间追究张烈的责任,因为一眼望不到头的运粮长龙,在大批骑兵面前无疑是待宰羔羊,而要想护住粮队,只能前往拦截,没有第二条路。
望着绝尘而去的一千铁骑,这次甄脱很听话,急忙去寻押送钱财的虎卫骑。
……..
关南亭,地处中山国北部,位于常山关以南唐县境内,因地处要道,这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集镇,亭里居住着几百户人家,是方圆十余里有名的交易市场,过往的商旅往往都会在此歇脚、进食,颇为热闹。
可自从张纯起兵造反后,关南亭瞬间荒凉,因只有低矮的篱笆墙,亭中居民担心乱兵杀来,纷纷远遁,以避祸患。
得到大批骑兵袭来的消息,护着车队在关南亭的苏禀没有丝毫犹豫,领着一千铁骑急速向东北方向迎去,他在离关南亭以东二十里外的地方,迎面遇上了奔涌而来的铁骑。
两道急速奔驰的洪流,没有做任何停顿,“轰”的一声,狠狠的撞击在一起,顿时双方人仰马翻,惨叫声、马嘶声、兵器入肉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黑色骑兵与白色骑兵交织一起,在无名的原野上展开激烈的厮杀;苏禀突骑老军出身,从军至今十余载,在战场上淬炼出一身悍勇的本事,他的作战风格一个字:猛!
面对比己方多近十倍的骑兵,他没有丝毫怯弱,因为他必须顶上去,这是他的责职,也是使命。如果不截住这支骑兵,背后的运粮队就是羔羊。
极为悍勇的苏禀,在叛军骑兵中左右突杀,很快就引起了叛军贼将的注意,这是一名虎背熊腰的青年,手中一杆马槊大开大合,给人一种所向披靡之感。
“汉儿!受死!”只听他炸喝一声,舞槊杀向苏禀。
鲜卑奴?
在叛军中横冲直撞的苏禀,听到了身侧的炸喝声,微愣!这是他熟悉的鲜卑语。砍死近身两名叛军骑兵后,苏禀才抬目望去,此人语言虽然是鲜卑语,可外貌与鲜卑人又差很多,也不髡头索发,与汉人很像,可又是一身胡虏装束。
乌桓人!
苏禀马上想到了另外一支受大汉庇护的胡人;细看这些叛军骑兵,居然全部是乌桓人。
此人来势汹汹,苏禀战意昂然,挥刀向对方迎了上去。
苏禀粗略估计乌桓骑兵应在八千人左右,八倍于己方;白袍军虽悍勇,终究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劣势也越来越明显,见此人是乌桓将领,苏禀打算斩将夺势,力挽狂澜。
“哈哈哈!”
见苏禀向他冲来,那胡将哈哈大笑,手中马槊翻飞又挑飞两名白袍军,大喝道:“蹋顿在此,赵云何在?”
“胡儿休得猖狂,杀汝何须吾家府君!”
苏禀长刀翻舞,将挡在前方的叛军纷纷斩落马下。
“果然不是赵云!”
蹋顿听闻代地赵云是使枪的,但见此人悍勇,遂才有此一喝。
片刻间,二人相距不过数步,苏禀双腿死死箍住马腹,双手握刀,狞笑一声“哈嘿”,誓要一刀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