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参见陛下!”
靖王见天子竟然亲自出迎,颤颤巍巍就要下拜。
建武帝上前扶住,责备道:“朕已准了皇叔随意出入南书房,皇叔何必在此久侯。”
建武帝搀了靖王进殿坐下,上前见礼,“侄儿给皇叔请安。”
靖王受了礼,脸色却不大好看,一副意难平的模样。
皇叔一生嫉恶如仇,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从不藏私。
建武帝心里疑惑,“皇叔最近可安好?”
“我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靖王蒙皇帝过问,别过头去,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
他如今已近八十高龄,还摆出这副模样,当真叫人忍俊不禁。
建武帝却不敢笑,连忙给刘大伴递了个眼色。
他知道皇叔但凡如此,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极为不平之事,到御前告状来了。
刘公公赶紧端了参茶过来,“老王爷消消气,这大虞国中,难道还有谁敢惹王爷您不痛快?王爷您不妨说出来,陛下替您做主。”
建武帝挺了挺胸脯,赞赏地瞄了刘大伴一眼。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靖王眼中泛起泪光,“纪霆那小子,立了芝麻绿豆大点的功,就敢骑在别人头上拉屎。萧郡马做错了什么?他那女儿才封了郡主,就敢休夫?这简直是不给人家活路嘛!天下男子的脸还往哪儿搁?”
王爷今早去茶楼听书,无意间听到,隔壁有人在谈论琼华郡主休夫的事。
听完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得浑身发抖。
纲常伦丧,牝鸡司晨!
他茶也不吃了,连王府都没回,就命马夫直接将车赶进了宫里。
到了南书房门口,他那火气还没消下去。
若不是听说里面有人,他差点就闯进来。
建武帝恍然,“皇叔教训的极是,威远侯也忒不像话,朕会给他点教训,替皇叔出了这口气。”
“陛下真打算教训他?他如今可是炙手可热,陛下舍得?”靖王目光灼灼地盯着皇帝。
“如今阵亡将士尸骨未寒,怎可任由他纪家作践阵亡将士遗孤?”
“陛下知道就好,老臣多虑了,这么说来,刚才那娃娃所求之事,陛下都恩准了?”
靖王稍稍气顺了些,接过茶碗浅啜了一口。
“准了,朕已准了他与郡主和离!”
“什么?”老王爷嚯得起身,茶盏咚得一声顿在案上,吓得刘公公一哆嗦。
刘公公连忙补充道:“是萧郡马主动提出的和离。”
靖王大为震憾,眼中禁不住泪光闪动,连连叹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就求和离了呢?这不是白白便宜了纪家?”
老王爷心里,对萧陌心疼得无以复加。
送走了靖皇叔,建武帝脸色越发难看,心里对威远侯父女深感失望。
只是碍于威远侯才刚刚为朝廷立下大功,不好明旨申斥,只能想办法敲打敲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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