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又收了块地皮?还是和省里合作。”
“手续能走的那么顺利,还多亏了边厅帮忙。”
棋室里,权珩示意一旁人走开,室内只剩下自己和一个上了年纪但依旧精神的老人。
“都是帮衬小辈,我就喜欢你们这些有才能的年轻人,未来都是你们的。”
老人笑笑,看着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忽然道:
“对了,老卢要退休了,他那个位置的竞争者有两个,孟长年和成河,你想在古江和权家打擂台,市长要是咱们的人才可以,各处都能帮衬。”
权珩淡笑:“边老放心,中央街艺术馆的项目我会全力支持。”
艺术馆是副市长成河负责的项目,是为了中央区的进一步开发融资,关联着后方私人学校的扩建和新媒体企业公司的落址等等,是关系到纳税额的大事。
摩登大厦也在中央街,是孟长年挑中的项目,背后有权家的支持,只是没想到负责人直接和权霖那种货色合作,涉及灰色交易。
“这就好,不说了,下棋,下棋……”边老看向棋盘,“哎呦,你最近是不是疏忽了,光想着生意,啊,也有那些个慈善项目,分心了吧,棋艺都退步了。”
慈善项目是雾港雷打不动的支出,为了保证山区援助到位,落实都是由徐翰白负责,说白了就是不靠法律靠暴力,毕竟几条法案根本控不住偏远山区。
雾港三分之二的生意不在明面,这老家伙看到的是慈善晚会里的洗钱手段,这话落下来,不过是想给她施压。
还有意不想让雾港再扩大影响力,减少慈善力度,提醒她要合群。
发善心也别做的太好看,提高了标准,别人做样子怎么做?
“分明是您这招双飞燕让我措手不及,我的道行在您面前,还不够看。”
“你也是年纪小,慢慢学就是。”边老落子,“再说你年轻,有容错的机会,可话又说回来,别人不一定给你机会。都说人生如棋,棋艺不精可不行,怎么下,我以后会多教你。”
黑子将白子围剿吞并,这盘棋的结果已经了然。
“比如你这棋走的太广,有的棋子当舍就舍,”边老看着这盘棋,意有所指,“大局为主,不必要的棋子就丢掉了。”
权珩笑笑,拿出两枚黑子放在棋盘一角,意思是认输。
“我明白。”
边老见权珩听懂了,这才满意起身,“好了,我就是来逛逛,不必出去送了,多看看这盘棋,过几天来找你,检查功课。”
“学生让您费心了。”
权珩话说着,门口站着的人已经敲门进入,捧着的就是那套青瓷茶具,盒子面上雕刻着一位非遗传承大师的名字。
“大师舍得给我,究其根本是因为您曾赠给我的那幅字画,未经过老师允许做了交换,实在是逾越,但这套茶具实在精美,我也是……”
权珩适宜一顿,转言道:
“本该是您和大师的缘分,也是我借花献佛,甚至连这局棋的学费都没给,您别怪我。”
这一套下来,可就不是送礼了,成了边老本就应得的。
边老笑眯眯收下,被等待的阿成送出门。
棋室安静,权珩看着这盘“结局已定”的棋局,又拿起一枚白子。
“珩老板,你要断了那些山区儿童、癌症患者的资助吗?”
“您认为,人生真的和下棋一样吗?”
站在一旁的女佣抬起头,声音平稳,分明是岚庄从未有的生面孔。
“下棋可以抛弃那些弱小的「棋子」来换取胜利,但人生不能这么算。”
权珩落子,看着整盘棋局因一子骤变,她不动声色让出的棋子都隐隐连成了线,成了隐秘又甜美的饵,隐忍的狐狸掀开皮囊露出狰狞锋利的狼牙。
“不能一次击溃,又让他们有所察觉,那不是报复,是给他们治病。”
“做你该做的,我会帮你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