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化是肯定要救的,至于是掉钱还是掉面子,赵瑾深思熟虑了整整一个晚上,决定还是用这张老脸先去试试。
于是第二日一早,她就提着一份玉酿酥肉,硬着头皮往清漪院去了。
秦惜珩早上向来起得晚,赵瑾没让人吵她,自己在院子外面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临近巳时才听到院中传来动静,随后院门大开,有几道脚步声渐近。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叫人通传?”秦惜珩跨出院门,见她规矩地站在院子的三步以外,淡漠的脸上略微动容。
纵然她心里有再大的气,可赵瑾此时站在面前,她又什么脾气都使不出了。昨日的失落通通化作了心爱,只要看到赵瑾,困扰她的阴霾一瞬间就能烟消云散。
“臣担心扰了公主清眠。”赵瑾往前走了几步,递上手中的玉酿酥肉,“公主怕是还没用早膳,先吃点吧。”
秦惜珩接了酥肉,手掌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牛皮纸,还能感受到里面的热度。这样明晃晃的示好,她当然心知肚明,但还是有意使小性子道:“有人忘性这么大?昨天说的话都已经不记得了?说吧,今天是为了什么,怎么突然来找我?”
赵瑾无地自容,心中生了退意,摇头道:“没什么,臣反思了一夜,觉得实在有错,所以来向公主赔罪。”
她双手并齐一揖,转身要走,秦惜珩马上喊道:“等等。”
“赔礼什么的不用了。我喜欢玉酿酥肉不假,但从没完整地吃完过一份,你今日陪我吃吧。”秦惜珩握住她的一只手,牵着就要往院里去,赵瑾脚下却如注了铅,还立在原地不动。
“上赶着来道歉,却不愿意陪我吃?”秦惜珩拽着她的手指,似笑非笑道,“赵侯道歉还真是非同一般,难道这是梁州的什么礼俗吗?”
赵瑾心中矛盾,但还是跟着她进了院子。
下人将玉酿酥肉呈盘了端上,秦惜珩夹起一块先喂给赵瑾,“这酥肉我一直爱吃,可宫里的就是比不上外面的。”
赵瑾缓慢地张嘴,将这根酥肉吃了,点头道:“确实很好吃。”
秦惜珩莞尔,终于露出了笑,赵瑾看着,越发觉得心中有愧,小心翼翼问:“公主,昨天的事……”
“昨天什么事?”秦惜珩擦了擦嘴角沾染的蜜汁,笑看她,“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公主不计较就好。”赵瑾讪讪一笑,不知道再说什么,垂下眼思虑着要不要开口提傅玄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