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珩见赵瑾来了,便对他道:“就这个动作,回去先练上五天。记住,胳膊别抖,也别把箭架得太久。”
打发走了范芮,秦惜珩才笑问赵瑾:“你怎么来了?”
赵瑾道:“不是答应了,今晚要陪你看月亮的?”
“哦。”秦惜珩故意道,“我当你只是哄我玩的。毕竟这种事,你又不是没有做过。”
她冲凝香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下人来收拾院子,很快就换上了茶案和点心。
这个时节,梁州昼与夜的交替只在眨眼的瞬息里,院子很快被夜色所罩。赵瑾燃了一对灯立在茶案旁,看着天边的那轮满月道:“真快,今天竟然都已经十五了。”
秦惜珩道:“日升月落,每一日其实都过得很快。我现在有时候会想起年初与你重逢的时候,然后就问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认出你,让你凭白受那么多委屈。”
赵瑾淡淡笑过,给她斟了一盏桂花茶。
秦惜珩喝了一口,满齿都是馥郁的桂香,她偏过头看向赵瑾,“我突然想到一首曲子,你想听吗?”
“好啊。”赵瑾着人去库房取了一把琴来,道:“这琴是娘之前用过的,后来娘去了邑京,这琴就再也没有人弹过。今日正好了。”
秦惜珩勾起琴弦试了试音,笑道:“是把好琴。”
赵瑾撑着腮看她,久违地在这样的贫瘠之地听到了一曲仙乐温婉。
等到秦惜珩的手停指下,她才问:“这曲子挺好听的,有名字没有?”
秦惜珩道:“有。曲名‘玉如故’。”
“玉如故,玉如故。温玉如故。”赵瑾念了几遍,对她道:“我倒是没有听过,这曲子是你写的吗?”
“是我听来的。”秦惜珩说完,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二姨写的。”
赵瑾笑了笑,“都说英王妃待人冷淡,常伴青灯古佛,但这曲子却很是温婉柔和,是写给心上人的吧?英王夫妇倒是伉俪情深。”
秦惜珩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赵瑾微微一愣,从她的神色中猜出了一二,问道:“莫非这首曲子……”
秦惜珩沉默了,少顷方说:“二姨虽从来不曾对我提及,母后舅舅他们也刻意隐瞒,但这件往事我还是知道一点内情。你想听吗?”
赵瑾犹豫片刻,还是轻轻点头。
秦惜珩道:“有关二姨与父亲的事,我不知道你清楚多少,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他们谁也没有辜负谁,是这无情的老天辜负了他们。”
赵瑾捏了捏自己的手,平静说道:“你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