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忌道:“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而已。”
赵瑾道:“那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知道。”程新忌看她杯中空了,又斟补上,说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试试。赵侯你想过没有,圣上也有百年之后,他日太子登基,你觉得剑西还能如现在这般风平浪静?即便有仪安公主,但你觉得仪安公主会一直是你的护身符?所以从这一点来看,咱们其实是一条船上的人。”
赵瑾反问他:“你怎知公主做不了我的护身符?她可是皇后养大的,与太子的情分自然不同旁人。只要我本分地守在这里,他就奈何不了我。”
程新忌道:“可我怎么听说,圣上寿宁时,太子多次对你示好,你却视而不见?”
赵瑾凉凉地嗤笑道:“那你这消息可还真是够灵通的。”
程新忌道:“未雨绸缪,邑京总要有那么几个能打探到消息的人。所以话说回来,赵侯,太子屡次三番对你伸手,时至今日,他也该知道你并不愿意站在他那边。”
赵瑾道:“可我凭着公主这层关系,随时都能与他一路。”
“不,你不会。”程新忌肯定地说,“否则你为何要扶持宗政康。”
“呵——”赵瑾一声轻笑,算是承认,很快就看向他,“那么小程将军你自己呢?你说,我现在又是在与谁座谈?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你就是擅离职守,如果被有心人利用,那你就是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她说完,抬手先指了指东方,又指南方。
邑京,岭鞍。
程新忌似是没想到会被她这么反将一军,一时有些语塞,不过他脑子转得快,客客气气地回击道:“结党营私?那么敢问赵侯,我结的是何方党,营的又是哪方私?”
赵瑾早有后招,慢悠悠道:“那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看小程将军双目澄亮,该是个聪明人。”
室内一时静若无人,程新忌看她半晌,倏然笑了。
“赵侯此言极是。”
“我前几个月得了一封来自你大哥的信,”赵瑾道,“上面说你自请入大漠找寻苍狼部的后营,想牵制住他们。后来没多久,朔方便再次来信,说你已经平安而归。那时我没多想,如今也没料到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