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新忌呐呐一声,心里的不快暂且搁置一旁,骑上马便往回走。
镇守宁远与鞑合边境线的人换成了钱一闻后,郭浩便退居次位,成了个负责练兵的宁远二把手。后来,朔北调整了辎重运送的队伍,程新禾在邝成惟的提议下单独整合出辎重营,又将郭浩调派去往洛州,担任辎重营的全部事宜。
程新忌原本要亲自去洛州接运此次供给乌蒙三营的粮草和物资,可他没想到郭浩这次竟然直接把东西都送来了。
临近饭点,邝成惟留郭浩一起用饭,两人边吃边说,郭浩问:“程二这小子,很让邝帅头疼吧?”
邝成惟道:“年轻人心气高,我都知道。”
郭浩道:“这小子迟钝得很,您有意打磨他,他怕是还不知道,只以为您是故意挑软柿子捏。”
邝成惟道:“他现在不知道不打紧,等往后就懂了。只要他现在还是我帐下的一个兵,就不敢玩忽职守,这一点我倒是不用担心。对了,鞑合一行已过宁远了吧?”
郭浩道:“听闻昨日才出宁远的地界,这个时候,该到洛州了。”
邝成惟道:“这次联姻之后,西北一线便就只有苍狼部需要留意了,甘州那边得确保辎重无误。”
郭浩点头,“邝帅放心,王爷早与我说过此事。”
邝成惟又问:“你才去宁远送过补给吧?那边如何?可还好?”
提到这个,郭浩便有些伤神,“据说钱一闻才调过去时,宁远守备军一时之间不太能迅速适应。如今的磨合也有几个月了,可我前几日去的时候,仍是听到有人小声抱怨,说钱一闻的练兵习惯与我从前很是不同,甚至在一应的待遇上也不如从前。”
邝成惟放下筷子,一时没了食欲,“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眼下鞑合不会寻衅滋事倒还好,宁远的日常训练也能循循而进,磨合的过程不怕长,就怕他们各自之间不能互相接受,可钱一闻对待下面的人……唉。”
郭浩问:“邝帅您当初就是因为知晓钱一闻的为人,所以才让王爷将我调离宁远?”
如若他继续留在宁远,便等同于一山并拥二虎,钱一闻整饬军规纪律时,守备军们接受不来,只怕还要直接找到他面前诉苦告状。这样一来,矛盾就全转移到他身上了。
邝成惟道:“钱一闻是跟着展节才攒下的军功,昔日我与展节各自守着乌蒙和幽州时,就听他提到过一二。钱一闻一直对自己严加要求,后来手底下有了几个人之后,对他们也是从不懈怠。这在旁人眼里看着虽然是件好事,可在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眼里,就是逼着他们玩命,以往熟悉他的人倒还能接受,可现在他与宁远守备军皆是陌生,我就怕他不知变通,仍然坚持从前他自己的那一套,不能与守备军们站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