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宁党的对手,那他就得暂时收起耿直和锋芒。
“无妨的,杜公既然不记得了,那晚生也就不多言了,省得叨扰杜公的耳朵。”彭芒章识趣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晚生与渐晓有几分交情,今日恰好路过贵府,忍不住登门打搅,现在看到杜公身体康健,晚生也就不多留了。”
杜浮生见他如此伶俐,戒心便消了一半,问道:“你老师如今怎样?”
彭芒章道:“老师身体还好,只是每日少不了补药,晚生替老师多谢杜公挂念。”
“颜兄有你这样的学生,也是幸事一件,我看你很好,心中自存明镜,也很有胆识。”杜浮生说着叹了声气,“不像渐晓,他没什么心眼,为人也老实,你们同朝为官,还望你多多提点他。”
彭芒章道:“杜公放心,晚生一定尽力而为。”
杜浮生点点头,又问他:“我听说,燕王殿下提了个中州道矿税的变更之策,圣上便让翰林院来草拟文书?”
“是。”彭芒章道,“圣上还新设了一所,唤作枢密院,以内宦充当传召事宜。”
杜浮生没再说什么,彭芒章见状也不欲多留,起身要辞时正巧遇到杜知回来。
“旭曦!”杜知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彭芒章来拜会杜浮生,他连衣裳都没来得及去换,直接就往这边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他一路小跑过来,带了一身的汗,这时正用宽大的袖子给自己扇着风。
彭芒章道:“没多久,也就刚刚。”
杜知给杜浮生请了安,问彭芒章道:“还没用膳吧?要不留下来一起吧。”
彭芒章谢了一声,摇头,“不了,家里还有点事,我就不多留了。”
杜知送他出去后再回来,便见杜浮生望着廊下悬挂的鸟笼静静出神。
“祖父。”杜知喊了一声,问道:“旭曦说什么了吗?”
“枢密院。”杜浮生轻念一遍,有些感慨道,“先帝当年初初提起时,那第一份草拟的文书还是我写的。”
杜知对这一处新所略有耳闻,然而现下听到杜浮生这么说,顿时讶然。
“没想到是不是?”杜浮生对他淡淡笑道,“别忘了,咱们家鼎盛时,也是做过帝师的。”
“啊……啊。”杜知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