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芮这下听清了,也很难过道:“瑾哥,你想公主姐姐,我也想她,还有可盈和其他人都很想她。”
赵瑾积压了多日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爆发,他搂着范芮,从未有过地放声大哭。
“我找不到她……哪里都找不到。”赵瑾声嘶力竭哭破了音,浑身都在发抖,“我明知道她会面临什么,那是雷霆万丈,我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在那里!凭什么我回来了,凭什么我还能这样活着。一个一个的,全都要抛下我。”
“不是这样的!”范芮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说道,“瑾哥,没有人会抛下你,但如果你只是一味地看着过去,那便永远都看不到前面还有很多人在对你伸手。”
“阿芮说的没错。”徐蕙蓉从外面进来,厉声呵斥赵瑾,“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是豁出了命在跟着你?外面是什么风向你难道不清楚吗?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把你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为的却是那点儿女私情。赵怀玉,剑西的顶梁柱不该是你这副模样。”
赵瑾咬紧了唇不作声辩,只是默默地落泪。
范芮又探了探赵瑾的额头,对徐蕙蓉道:“蓉姐姐,瑾哥现在还是很烫。你别骂他了,先赶紧给他看看吧。”
徐蕙蓉嘟囔一声“麻烦”,大声道:“手拿过来。”
赵瑾把两只手腕都递了过去,徐蕙蓉看完,淡淡道:“伤风而已,好好吃饭喝药就行了。”
她说完,又想到什么,吩咐范芮道:“去厨房叫人多烧点热水,泡脚发发汗好得快。”
赵瑾上一次高热不退,秦惜珩便是用了这个法子,现在徐蕙蓉再次一提,赵瑾不觉又是潸然泪下。
范芮应声就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们两人,徐蕙蓉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又叹气,“我说话直,你不爱听可以不听,但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我知道我身上系着很多人的命,我也知道我站在这个位置上意味着什么。你没骂错,是我不知分寸,不该为一己之私糟蹋自己。我看似是一条命,实则是整个剑西往后的走向。”赵瑾抹干净脸上的泪,往身后躺了下去,她方才闹得有些狠,现在一静下来,便觉得虚脱无力。
徐蕙蓉听她这样说,心里又生出些悔意,她站在赵瑾身边看了这么多年,知道她有多收敛情绪,她压抑着自己,日日如履薄冰,生怕因一点差错连累无辜。
“开方子吧。”赵瑾闭上眼背过身去,哽咽着喉腔说道,“半个时辰……不,一刻钟,一刻钟就好。一刻钟之后,我好好吃药养病。”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地远去,赵瑾侧躺许久后,忍着高热的难受劲儿,抬手伸向了枕边的一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