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的守势震慑住了继续攻城的岭南军,外城墙上有守将大声地喊:“侯爷,他们退兵了!”
身后的火还在烧着,赵瑾听到这一声,灌了铅的脚才有了些知觉。火焰的热度烫得袭人,她放松绷紧的身躯,发现身上的铠甲好似也在火辣辣地灼烧着,那炽热的高温透过衣衫渗入体内,几乎要将她蒸干。
黑烟滚滚不息,将城墙的砖瓦都熏得漆黑一片,这堵城门已经烧得没了模样,赵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守将道:“赶紧砌墙,直接将东门这处堵死。”
内墙之下尸体横陈,赵瑾疲累地靠在一旁看着手下的人清扫这相距不过百步的战场。海炎之大步跑来,对她道:“侯爷,百姓们都安全,南门没有攻击,想来他们是将全部主力都放在这边了。”
赵瑾放了心,对他道:“去告诉蔚熙一声,让他继续替我看着后方,我这几日就不去学堂了,暂且将吃住都定在城墙上。”
海炎之应声就去,赵瑾重新上了外城城墙,她看着这一地的砖石碎屑,心中徒生苍白无力之感。
好在这一仗是守住了。
范蔚熙迷迷糊糊地从晕厥中醒来,睁眼所见便是一片昏暗。
他被人堵着口,双手双脚也被捆在了椅子上,范蔚熙定定心,冷静地打探过周围后,很清楚地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是周茗的营地。
“你说抓了谁?”外面有一道人声接近,又一人回话道:“周帅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帘子在这时被人掀开,外面的强光照射进来,令范蔚熙不适地闭了闭眼。
周茗看到这被捆绑着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喜道:“好啊。”
喻至忠跟在后面,说道:“有他在手,赵瑾绝不可能置之不理。咱们现在缺粮,但赵瑾缺了这个人,只怕比咱们好不到哪儿去。”
周茗在范蔚熙面前走了几个来回,道:“范公子好生厉害,一封邀帖就能号令天下文客,听闻你下个月还要在元中设宴款待这些投奔赵瑾的先生?对不住,你怕是要失望了。”
范蔚熙的目光跟着他游走,喉间哼出几阵音想要说话,周茗摇头,“不行,现在可不能随意放开你。赵瑾断了我的粮路,这几日就委屈范公子不吃不喝待在这里吧。等到元中的城门开了,我再对你从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