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羽接过斗武帖,道:“行,本少知道了,回去告诉邵城主,我一定按时赴会。”
“澹公子,父亲大人说,让我以后跟你多多学习,还望您不计前嫌,原谅我当初在如意坊的无礼举动。若是您不满意,尽管惩罚在下,绝无怨言。”汪煜忐忑不安地说道。
澹羽笑了笑,看着眼前一脸窘迫的青年,知道,这肯定是邵永杰给汪崇德出的主意。
“为人父母,都想望子成龙。”
澹羽感慨道。
只是想到,这一世的父亲澹铭锡时,他的内心,涌动着无尽的怒火和恨意。
“看来,将来必须去一趟澹家,了结此事,化解心中的怨念。”
澹羽暗暗想道,如果不能和这具肉身完全契合,那他将来的进境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不知你是如何看待令尊的安排?”
澹羽突然问道,他想看看,眼前的少年,心性到底如何。
汪煜沉默良久,昂起头颅,坚定地说道:“澹公子,其实,我并不想服从父亲的意思,还请您谅解。武道之途,在乎本心,我不想依靠别人的力量,只是走自己的路。纵然前路漫漫,艰难险恶,就算是身死道消,我亦无怨无悔。”
“很好,如果你能坚定这份信念,将来的成就,必在令尊之上。”澹羽赞许地说道。
少年仗剑行九州,不惧马革裹尸还!
老一辈的人物工于心计,算无遗策,可他们忽略了,年轻人身体里流淌的热血,那股锐意进取的品质,是难以磨灭的。
“云气飘扬骑鹤仙,锦标夺得意何全。凭君莫话封侯事,拟倚狂夫问太玄。”
澹羽轻叹,陷入沉思。
看到汪煜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就想起了许多往事,曾经年少时期的自己,一直不肯向命运低头,无论经历了多少风雨,始终保持着赤子之心。
汪煜伫立原地,满脸疑惑。
眼前的澹羽,明明年纪与自己相仿,为何老是说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你先回去吧,告诉令尊,如果未来汪家有事相求,我定然不会推辞。”
澹羽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汪煜离去,而后转身走向厢房。
此刻,他有些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吟唱:“一重海水变春雷,几见蛟渊怒雨来。万象森罗真可骇,群神奔走若婴孩。”
“青天白日照金戈,慷慨无人唱凯歌。一剑已沉胡地月,六龙犹驾汉山河。战云暗逐黄沙尽,朔雁高连紫塞多。谁念边尘飞万丈,将军今欲挽关陀。”
汪煜听得怔怔出神,直到澹羽的身影消失在屋内,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离去。反正斗武帖已经送到,他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澶渊郡城,柳府。
宗族祠堂。
“董兄,这次龙神节的宴会,有你坐镇,必然是固若金汤,毕竟以您的身份,足以震慑周边的宵小之辈。”柳兆祥谄媚地说道。
另一边,董振鑫饮尽杯中美酒,笑道:“柳族长,此番我来到这里,只是想见识一下年轻人的风采,其余的事情,与我无关。”
此人一袭青袍,白发苍苍,面容枯槁,但是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一双眼眸转动时,隐隐间有霹雳之光闪烁。
“哈哈,董兄,你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帝星学院的内院长老,一身雷法无人能敌,威震天下!”柳兆祥夸赞道。
事实上,董振鑫的实力,在帝星学院的诸多长老中,足以排进前五,尤其是他参悟雷道,性格豪爽,嫉恶如仇,不知让多少邪魔灰飞烟灭。
就在这时,身穿华袍、高大英俊的秦文卓,以及裙袂飘飞、端庄秀美的宁蓉,同时走了进来。
董振鑫放下酒杯,看向二人,问道:“你们是否已经见过澹羽?”
“启禀长老,我们确实在城内碰到过澹羽,只可惜,他现在修为已失,早已没了往日的雄心壮志,入赘吕家,苟且偷生。”秦文卓说道。
董振鑫脸色复杂,有些伤感地说道:“曾经的首席弟子,竟然沦落至此,真是师门不幸,若非他早已心灰意冷,老夫绝不会坐视不理。”
“长老,如今的澹羽,早就不是帝星学院的弟子,您不必为他感到惋惜。”宁蓉劝说道,在她的心里,贱如尘埃的澹羽,哪里比得上前途无量的秦文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