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没有。”河淡抱拳拱手,“我既受贵人指点来到侯爷身侧,做他幕僚,甘为马前卒!”
池临静抬步就要走,却笃定道:“他不会反。”
河淡赶紧跟上他步伐,“贵人为何如此笃定?”
池临静都不看他,“等他醒了,你不如自己问他。”
河淡泄气,“那若是反,贵人您觉得有几分胜算?”
池临静终于正视他,“几分胜算?那不还是要看你这棋魁怎么落子?未做的事,我怎么能肯定其成功几率?”
“我已经不是棋魁了,”河淡别扭地低眉,嘴唇微动。
“万洛新一句撤封,有什么意义?你是北辽的棋魁,昆山的棋魁,不是万氏皇族的棋魁。”临近阁楼前,他抬手示意河淡别再跟,“就到这儿吧。”
河淡知趣地再抱拳,面带受到鼓舞后的感恩,“谢贵人提点。”
池临静快步上楼,殷罗趴在高阁三楼宏缨侯厢房前的栏杆上神游,他身影晃过她眼前,吸引她眼神聚焦望过来,“怎么回来这样晚?你今天又学着什么了?”
他没理殷罗话茬,神色少有的谨慎郑重,自顾自说着新得来的消息:“绝杀密探来报,渊缙王身边的孟再仕招呼了不少山匪,今夜要闯蚍蜉学堂。”
“确定麒麟木就在蚍蜉堂了?”殷罗立刻抬步想下楼。
“不是,”池临静伸手拦她,“你先别急,据说是渊缙王要找什么推翻崇文帝的线索。”
“哪儿来的消息?”殷罗在他面前站定。
“山匪口口相传,不会假。”他放下书卷,“我派人守在等春巷内了,但……”
“什么?”殷罗皱眉,“你别说话说一半。”
池临静皱眉,“南夏那边也传了密信,不愚病症急发,已陷入昏迷了。期限快到,若再不拿到麒麟木,怕是性命将休!可我在蚍蜉学堂多日,实在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早该听我的,直接去讨要!”殷罗眉眼一凛,她很清楚这突发事件的严重性。
现如今的关头,万若檀才被北辽新帝害成这样、崇文帝也莫名其妙病倒了、如果南夏再乱了,天下得成什么糟糕样?
“讨要?讨要她就会给吗?要真有这么简单,那蚍蜉班的存在有何意义?”池临静与她一起下楼,“若她握着麒麟木,那她一定是在等一个时机,或者说,在留着给一个人。”
殷罗挑眉,神色果决:“那孟再仕不是要闯蚍蜉学堂吗?他闯得,我殷罗如何闯不得?”
“不能来硬的!那女先生是能玉石俱焚的性子!”
“我知道最坏的后果是什么。”迈下最后一阶楼梯,殷罗望他,“我不是单为你,正好,我有事早该问清楚,如此也不必再拖了,我这就去蚍蜉堂,先护住她,而后必问出一切。先说好了,拿了麒麟木,里面的药归你,金丝楠木给玉如意。”
池临静神情愈发复杂,“想清楚再做行动,不然行差踏错一步,追悔莫及。”
“你知道世上为什么没有后悔药吗?”殷罗忽然笑了,“因为后悔是最无用的,无用到不需要去治疗。”
池临静缓了步子,眼见她掀开药房的帘子,注目于清点账目的玉如意,红衣少女抱胸微笑,直道——
“上天鉴的小圣主,到你该取回麒麟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