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栖凤的身躯猛地一震，而后猛然回头看着凤清儿，脸上的紧张之色这才舒缓下来。

“清儿小姐，不要吓人啊......”

“是你太专注了。”凤清儿轻耸了耸肩，而后面色微沉，“你刚刚感觉到了吧？”

凤清儿的话，令栖凤瞳孔一缩，而后点了点头，凤清儿也丝毫不感到意外，虽然刚才背对着栖凤，但凤清儿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栖凤那突然僵硬了一瞬间的娇躯。

以栖凤的实力，肉眼看的话还不一定能发现紫妍的身份，但刚才都已经上手接触了，没理由发现不了。

“清儿大人，你知道那个女孩是太虚古龙么？”

“当然知道。”

“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凤清儿漫不经心的这样反问，即便她知道栖凤说的是什么，她也还是装作不知道。

看到凤清儿这看似无所谓的态度，栖凤紧紧捏起了手，而后声音带着些许颤动。

“您莫非忘记了，您的母亲就是死在太虚古龙手上的么？”栖凤说着，玉手攥的更紧了，指尖亦是发白，“就连我的父母，也是死在和太虚古龙的争斗中......您都忘了么？”

听着栖凤这沉痛的话语，凤清儿缓缓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

最终，悠悠开口。

“当然没忘。”凤清儿这般说道，而后缓缓睁开眼睛，毫不躲避的与栖凤对视，“但，她是她，太虚古龙是太虚古龙，这是两码事。”

“不是两码事！我父母被太虚古龙杀死了！凤离大人也被太虚古龙杀死了！”栖凤双眼泛着血丝，死死的盯着凤清儿，“他们太虚古龙！全都该死！！！”

看着瞬间有些癫狂的栖凤，凤清儿并不觉得愤怒，反而觉得有些哀伤。

她理解栖凤的心情，就像曾经的凤凰那样，对所有太虚古龙感到憎恨，憎恨到不讲道理。

“栖凤，杀死我母亲的太虚古龙已经死了，太虚古龙族如今也因为他们自己曾经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整个古龙岛都已经分崩离析，参与的族人甚至只能在中州勉强落户。”

“我们和他们的仇怨，已经结束了，也早就该结束了。”

望着栖凤那呆滞的表情，凤清儿微微偏头，目光看向主屋。

“那个女孩名叫紫妍，她从有意起就流落到了西北大陆山间，甚至她得知自己太虚古龙的身份都是来到中州后才偶然知晓的，而她自己对太虚古龙没有丝毫归属感，也从来没想过要回去。”凤清儿看着栖凤，沉声问道：“那么栖凤，你觉得对于这样一个女孩，把我们对太虚古龙的仇恨强加到她身上，真的合适么？”

“我......可是......”

栖凤的表情，不禁扭曲。

理性告诉她，凤清儿说的对，紫妍除了太虚古龙的身份外，和太虚古龙这个部族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将他们对太虚古龙的仇恨强加到紫妍的身上太过蛮横了。

但......但那是太虚古龙啊......

太虚古龙杀了自己的父母，杀了视自己为女儿的凤离大人，而自己现在却要笑呵呵的去给一个太虚古龙后裔端茶倒水......凭什么？！

看着栖凤那纠结万分的眼神，凤清儿沉默着。

换作以前，她可能直接就转身离开了，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就让栖凤自己去想明白。

然而在认识了萧炎以后，凤清儿就明白了，自己这个性格是多么的可恶。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问题，一个人去想是想不明白的，只会越想越走到死胡同。

但同时，凤清儿也明白自己现在该做的不是继续劝说。

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任凭自己车轱辘话来回讲，讲的依旧是那几句，不仅不会让栖凤想开，反而会让她更加厌烦自己的话。

甚至会有可能在思绪不清的情况下，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因此，凤清儿此时只做了一件事。

“唔！！！”

栖凤突然瞪大了眼睛，感受到突然拥上来的温暖怀抱，思绪瞬间停止了思考，瞬间平静了下来。

“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

许久后，栖凤泪眼摩挲，轻点了点头，反手紧紧的搂住了凤清儿。

主仆二人就这样相拥了许久，而后缓缓分开，栖凤抬手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轻笑的看着凤清儿。

“清儿小姐，感觉你真的变了好多呢。”

“是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凤清儿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那你觉得我的变化，好吗？”

“至少对我来说是好的，换做是以前的你，刚才说完那些话后估计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吧。”

栖凤如此说道，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了解凤清儿，甚至比凤清儿自己还要了解。

凤清儿不置可否，而后眉头一挑，指向她的身后。

“喂，茶。”

“啊！糟糕！”

栖凤猛然惊觉，连忙转身开始补救，望着栖凤那忙碌的背影，凤清儿不禁感到深深的温馨。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既是不幸又是幸运。

不幸的是，她连自己母亲的样子都没记住，母亲就匆匆的永远离开了自己。

幸运的是，凤凰和栖凤，一直代替母亲陪着自己。

更加幸运的是，自己遇到了小医仙，遇到了彩鳞，遇到了大家。

以及，遇到了萧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