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戒备森严，四周浓阴遮掩，极其幽静。
刚刚走进院中，牛顶天便清晰察觉到，迎面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不断传出躁乱的气息波动。
老家伙在冲击穴位？
牛顶天默默想道，旋即宛然一笑。挥手屏退周围侍卫后，吱呀一声，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清寂幽暗，相比别处多出不少森森凉意。
李公公闭着双眸，静静躺在床上，断腕的半截小臂上依旧寒气阵阵，恍若冰棍，只是枯瘦苍白的老脸比起先前更白了些许，一头的灰发也凌乱异常。
老演员啊……
“咱家这就说！！！”
缓了缓语气后，又说道：“他老人家是皇宫里的一等供奉，自咱家入宫时就已经存在，具体多少岁咱家也不是很清楚。”
又见牛顶天眼中毫无波澜，不似作假，他立即收起了虚弱的姿态。
说着，牛顶天伸出右手食指，笑吟吟地打量起了李公公全身各处。
“他们都死了！”李公公眯着眼睛说道，苍白的脸上隐隐有些莫名的激动。
李公公惊骇欲绝，眼见大腿不保而身体难动分毫，他那高亢而又尖锐的嗓音瞬间在屋内炸响起来。
自从那次感悟石壁剑意后，他的半步先天境界精进不少，在昨天雷雨夜，更是借着刀剑聚灵的契机直接迈入了先天领域。
结果似乎也未让他失望。
“孙婆婆可是有什么难处？这里都不是外人，若是有事您尽管开口。”
惊魂未定的李公公忙道：“牛教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摩尼教的人搅合在一块，更不该借着他们的力量抢占襄阳城啊！”
半刻钟后，
功力能够做到极阴生阳，那位老祖必已踏入先天境界，只是不知是先天哪个层次。
这小子真敢动手？
李公公两眼骇然地瞄向大腿，嘴里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听了牛顶天的话，孙婆婆眼眸一亮，连连点头赞道：“大姑娘武功进步可是迅速的很！现在已经能在小姐手下走上几招，小姐倒是很久都没再训斥过大姑娘了。”
但是当她见到牛顶天的身影出现在院中时，立刻搓着手掌起身迎了上去，脸上绽出的笑容把眼睛都遮成了缝。
如今已经断了一只手，再装孙子也不能去拿大腿打赌，右手断了还能装只铁手，大腿断了可连临安城都回不去了！
孙婆婆连忙摆着双手道：“没有没有！若是有事，婆婆我指定不会跟你客气。就是准备明日过后，后日返回古墓，小姑娘毕竟还小，离不得我，牛小子你也不必相留了，往后若是有机会婆婆我定会再过来。”
“如今朝廷虽然南渡，国力衰退，但朝廷的绝顶高手却并不少，前有创出九阴真经的黄裳，后有皇宫里的那位老祖，一身实力全都强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像他这种初入先天者，和葵花老祖那种深耕多年的人比起来，定还有不小的差距。
“慢！慢！！”
似乎还怕牛顶天不信，急忙又道：“他老人家对真正的衣钵传人要求极高，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天资不凡的年轻小子。”
“奴才如今废了一只手，对小牛侯爷来说也没了威胁，小牛侯爷可否看在官家的面子上放奴才回去了却残生？”
孙婆婆只能作罢。
“……这里！”
此刻，他似乎能清晰感受到那一指里蕴含的恐怖力量，让人心悸。
“公公也趁这机会好好想一想，你能说出哪些让我感兴趣的事，不然，等一会儿我削断的位置可就是……”
面对陈瑾儿时，她的双手无意识地交叠在一起，时而紧握，时而松开，心里似有些拘束。
至于黄姑娘，则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这可恶的家伙竟还给那小蹄子送衣服！
见孙婆婆想要拒绝，牛顶天摆手道：“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婆婆若是还把我当成自己人就勿要拒绝。”
可没想到先有皇宫里的老太监，后有隐姓埋名的慕容安，王重阳假死脱身且不说，如今又出了个葵花宝典的缔造者。
李公公见状，忙赔笑道：“咱家哪敢威胁牛教主，而是真不忍你年纪轻轻就去送死。”
葵花宝典？
牛顶天见此，哈哈笑道：“还是牛小子叫着亲切，孙婆婆不必生分，就喊牛小子吧。”
倒是个强劲的对手。
“公公若是想完整的回去见你那老祖，这段时间还得好好想一想，你还知道哪些能让本教主感兴趣的事。”
孙婆婆闻言，脸上浮起一抹慈祥，笑道：“小姑娘健康的很，还很聪明，虽然还不足两岁，但如今已经时常跟在大姑娘身后跑了。”
“牛小子来了！婆婆我可算是又见着你了，呸呸呸，瞧我这老糊涂，该叫牛教主才是！”
“看来得抓紧时间稳定一下修为才行。”走在返回的小道上时，牛顶天蹙着眉头轻叹了一声。
说话间，在李公公惊骇的目光中，牛顶天眯起双眼，食指直接触在了他那齐臀的大腿处，幽幽说道：
“保证不流一滴血。”
听至此处，牛顶天忽的凝起眸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公公那枯瘦的脸庞：
“你见过那位老祖对不对？仔细说说他！”
“听说公公要见我，可是有遗言？若不抓紧点说，过一会可就没机会了。”
念及此处时，牛顶天顿感心头的压抑也消散了不少。
牛顶天眼眸微眯。
想到葵花宝典的神异之处，牛顶天不禁又眯起双眸，打量起了眼前的李公公。
“自前唐时期摩尼教传入中土，便被各代帝王所不容。而自方腊起义以后，摩尼教更是直接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对其历代明尊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牛顶天见状，缓步走上前，瞥去一眼后，状若随意地开口了：
说着说着，孙婆婆似想到了什么，桌子下的右手摸到了左手的衣袖里时，脸上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到那时，你的神魂可就不是自己的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我让你往东你绝不往西，我让你喝尿你绝不会吃屎。”
他当初在临别时，特意为对方讲解教授了一宿，最后又渡了不少功力。
想到那位时常爱戴着花环的姑娘，不由问道：“对了，莫愁妹妹如今的武功如何了？可有明显的进步？”
“昨天夜里咱家在竹林里掳走的那两个小家伙，就是打算带回宫里献给老祖挑选的，不然咱家又何必跟两个小毛孩子过不去？”
……这倒也是。
待孙婆婆坐下，牛顶天亲手为其沏上一碗凉茶，随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