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恩皱了皱眉，深深啐了一口余海，同样怒喝了起来，声音甚至比余海更大：
“开枪啊，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叛徒，有种你就开枪啊，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二人的情绪都已经彻底爆发，余海的手指甚至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只要稍稍控制不住情绪，他很有可能就会扣动扳机。
“你不敢开枪，你这条鬼子的走狗，你知道要是开枪杀了我，鬼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个孬种，废物！”
“你放心，老子就算是被鬼子抓了，被鬼子杀了，也绝不会给你在鬼子面前立功的机会，你等着吧，军事情报处的人不会放过你，无论天涯海角，他们都会追杀你的……”
闻言，余海彻底爆发了：“冯子恩，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我的确是背叛了组织，背叛了你，可我这条腿就是因为你才废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和其他情报小组的组长一样，被鬼子抓了，现在你的坟头草都已经不知道长多高了！”
“你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我向松井长官进言留住这个情报小组，留住你！”
“你该感谢我……”
冯子恩冷笑着骂道“那我还真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你爹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突然，“啪”的一声。
余海竟鬼使神差地抽了冯子恩一巴掌：“你可以骂我，但不能说我爹妈……”
然而，打完这一巴掌后，余海竟又似乎冷静了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好吧，冯大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就算你不肯给我这次立功的机会，我还是会尽力在松井长官面前保你的……”
说着，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时间。
“快了，顶多十来分钟，松井的人就会带人来围剿这里！”
“我也搞不懂，明明这样下去挺好的，再给我一些时间，即使你一向很谨慎，我也一定能挖出杜鹃的真实身份！”
“可为什么，为什么松井那个蠢货要现在就抓捕你……”
冯子恩也不由地皱了皱眉：不错，既然自己都没有发现余海是内鬼，松井明明可以放长线钓大鱼，为什么要突然实行抓捕？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因为秦牧！
于是冷笑道：“因为你杀了陶博，导致你暴露了，这就是你最大的失误，你等着吧，即使你抓到了我，你也不会得到鬼子的嘉奖……”
余海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沉声道：“怎么可能，我杀他的时候，根本就没人发现，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暴露？”
冯子恩一愣：余海没被人发现？
那也就意味着秦牧根本就没有和余海交手，可他秦牧又是怎么确定余海就是内鬼的呢？
此时，街道上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汽笛声。
二人对视一眼，余海叹了口气，道：“冯大哥，松井长官已经到了，你放心吧，我说过，我会尽力保你的……”
突然，冯子恩哀求道：“杀了我，余海，哥求求你了，现在就杀了我……”
余海一愣，他当然明白冯子恩的意思。
冯子恩怕了！
但他不是怕被松井抓，也不是怕遭受酷刑！
他怕的是他会抗不住，最后也当了叛徒，甚至有可能将杜鹃的身份也暴露出来。
余海叹了口气道：“冯大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政府卖命吗？听我一句劝，只要我们自己过得好，只要自己在乎的人过得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此时，屋外已经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冯子恩也已经绝望到了极点，他知道，不出两分钟，鬼子就会冲到自己面前。
“余海，看我们兄弟多年的份上，杀了我吧，求求你了，杀了我吧……”
余海叹了口气，道：“哥，你知道我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正说着，里屋的房门却也突然被撞开，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冲了进来。
余海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便直接被一脚重重踹倒。
那人没有片刻犹豫，以极快的速度扛起被五花大绑的冯子恩便往后院逃去。
“秦、秦牧、怎、怎么是你……”
被抗在肩上的冯子恩无比震惊，“把我放下来，你赶紧逃，带着我你是逃不了的……”
秦牧冷冷道：“闭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然而。
当二人刚冲到后院，准备从后院逃走时。
几乎是同时，余海和松井都已经反应过来，追到了后院。
“八嘎，是冯子恩，绝不能让他跑了……”
松井一声怒喝，手下鬼子兵竟直接开枪了。
松井大喝道：“别打死了，留活口，我要活口……”
随着几声枪响，鬼子士兵的枪已经冒起了白烟。
下一刻，松井竟然和被扛在秦牧肩头的冯子恩同时惊呼出声：“余海、余海……”
只是，松井的语气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而冯子恩的语气里竟充满了痛苦与悲伤……
只因就在鬼子开枪的同时，余海竟然直接一个飞扑，挡在了鬼子士兵的枪口前。
临死前，余海看向冯子恩逃走的方向，竟然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艰难地说道：“我果然是个废物，到现在还是没办法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眼看着秦牧扛着冯子恩翻墙逃走，眼看着自己最重要的棋子余海死在自己面前，松井震怒不已：“八嘎，给我追，一定要追到他们……”
话音未落，鬼子士兵们便纷纷追了上去。
然而，有用顶级格斗技能对身体的强化，即便背了一个人，秦牧又怎么可能被鬼子士兵追上？
只是！
当秦牧终于甩掉鬼子士兵，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将冯子恩放下时，冯子恩竟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一个劲儿地大喊着：“余海，我的兄弟，我的好兄弟啊，你、你怎么这么傻……”
秦牧叹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事情的完整经过，但他也瞥见了余海替冯子恩当子弹的画面。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给说些什么好，只能勉强安慰道：
“冯大哥，事情已经发生了……”
正说着，他突然自己的手上竟然沾满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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