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两口子,今天王美兰想请客,赵有财也想请客。
不愧是父子俩,赵军想要等到入冬以后,多打几只猞猁,赵有财也是如此想的。
所以,赵有财借着从食堂带回来的好菜,想把李大勇、林祥顺都邀到家里,连喝酒带商量打围的事。
等小火车一靠站,李如海先跟着人群下车,一溜小跑地奔屯子里跑去。他要去给永安屯的乡亲们,讲少年门卫勇斗小鬼儿的故事。
李如海一跑,张来发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他,可张来发所到之处,人群都往旁边散开。这小子身上一股尿骚味,就那么硬塌了一天,味道更冲、更浓了。
李如海进了屯子,就直奔小卖部而去。可还没跑多远,便遇上一个和他挺熟的女人。
这女人姓陈,叫陈晓红。李如海小时候,金小梅下地干活时,把年仅四岁的李如海带到地头。这陈晓红看到李如海,就给他高粱杆子吃。
而陈晓红她男人姓孙,李如海就管她叫孙婶。
「孙婶!「李如海跑到陈晓红面前,道:「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这陈晓红,也是个六国贩骆驼的主,见到李如海过来,也兴奋地道:「如海,我也有事要跟你说呢!」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八卦对于李如海而言,就像媳妇一样,自己的总不如别人的新鲜。所以,当他有八卦,而陈晓红也有时,李如海果断地道:「孙婶,你先说!」
李如海话音刚落,陈晓红就道:「如海,张来宝回来了!」「哎呦!」李如海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道:「他这就好啦?」
「没好利索。」陈晓红撇着嘴摇摇头,说:「医院车给他拉回来的,他叔、他舅给他抬进去的,我看他好像都不能下地了。」
「这我可得去看看!「李如海听完,便要往张来宝家去。屯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现在才知道。和这个事儿相比,张来发被泼尿的事还算个屁呀?
「如海!」这时,陈晓红大声叫住了李如海,李如海回过头,惊喜地问陈晓红道:「孙婶,还有新鲜事儿呐?」
「有!「陈晓红点头,道:「今天赵军和大裤裆,他们俩搁山里整头野猪回来。」
「唉呀,就这?」李如海听完一摇头,笑道:「我大哥他抓猪、打熊的,那不都常事么?」「不是啊。」陈晓红说:「他俩今天整回来个活的!」
「活的?」李如海闻言,惊讶地止住脚步,问陈晓红道:「多大野猪啊?还活的?」
「可是不小。」陈晓红说:「听说得有二百来斤,他们回来就把猪杀了,搁老赵家院里支的大锅,整得杀猪菜。」
「杀猪菜?」李如海惊道:「我大爷家摆席了?」
「嗯呐。」陈晓红点头,道:「好几家人呢,你妈领你妹都去了。」
「哎呀,那孙婶我先回家了哈!」一听家里搞了这么大的活动,李如海着急忙慌地往家跑。什么尿泼小鬼?什么张烧鸡回家?那都算个球啊?
而这时,赵有财他们已分道扬镳,林祥顺往他家去寻思告诉徐春燕一声,自己晚上要去二叔家吃饭。
可当林祥顺快到家时,离远就看到自己家里一片漆黑。
这可把林祥顺吓了一跳,慌忙往家跑,进院来在房前,开门进屋拉亮了灯。
等灯亮,林祥顺看到炕桌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我领大宝去二叔家吃杀猪菜了」。
林祥顺看完有些懵,他只有一个二叔,就是赵有财。可赵有财刚才还让他去吃白菜粉条烩五花肉呢,这怎么又吃杀猪菜了?
怀着心中的疑问,林祥顺把纸条往桌子上一撂,急匆匆地就往出跑。
可这
时候,林祥顺再想追赵有财,可就追不上了,赵有财、李大勇和李宝玉都快到家了。
而此时赵军家院里,王强端着大铁盆,赵军使大勺往盆里盛着菜。酸菜、血肠、五花肉、肝片,香气弥漫在院子里,渐渐扩散开来。这一大锅菜,装了满满一大盆。
这大盆有多大?
王强张开双臂,正好能抱住它。
赵军到房前给王强开门,王强端着盆快步进屋。
这时,老太太在赵军家屋里烹饪的红烧肉也出锅了。
这老太太真有一手,把那红烧肉做的是色香味俱全。枣红色的肉块,瞅着都诱人。
而红烧肉出锅以后,杨玉凤便开始炒菜。与此同时,金小梅从那院隔墙递过来一盆豆饭,由赵玲在这边接过端进了屋里。
这豆饭不是上屉蒸的,而是直接在大锅里焖出来的。这就得使得饭下面有一层焦糊的锅巴,整整一大张扣在豆饭上。
当这被放在炕桌上时,一帮孩子就围了过来。
老太太笑着把锅巴掰开,分给了孩子们,这些小孩嚼着锅巴,这个和丸子比又是另外一个滋味。
「太太,你也吃。」这些孩子里,小铃铛岁数最大,她也最懂事。她见老太太笑呵呵地看着她们这些孩子吃锅巴,她就把手里的锅巴递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一愣,随即笑着摇摇头,慈祥地说道:「铃铛你吃吧,太太咬不动这个。」小铃铛闻言,才把锅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这个锅巴糊香糊香的,而且越嚼越香。烩酸菜和红烧肉上桌以后,其他的几个小菜就快了。
这时还没到家的赵有财、李大勇和李宝玉,都闻到了空气中烩酸菜的味道。赵有财吸吸鼻子,有些不敢相信地对李大勇说:「大勇,这是谁家烩酸菜了?」李大勇闻言,笑着说道:「不能是谁家杀猪了吧?」
赵有财哈哈一笑,道:「谁家能这时候杀猪...."
赵有财的话还没说完,三人已赵家院外,借着屋里穿出来灯光,赵有财隐约看见自家院子里好像立着什么东西。
赵有财忙快步进院,李大勇、李宝玉紧随其后。
那杀猪门板已经被撤走了,剩下的猪头、猪蹄子、猪尾巴和肉皮,也都被收进了仓房里。
但靠墙而立的土灶还在,再加上浓浓的烩酸菜味,赵有财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娘俩又特么在家作(zu)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