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面前坐着的不是自称差点死过的人吗,不知道是怎么濒死的,但伏黑甚尔想必下手绝不会轻,因而总感觉在这种人面前喊痛很丢脸,但是,他只是歪歪头,有点疑惑地用那双眼睛看她:“伤不分痛不痛吧?”
“……”这让铃木奈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脏突然软了,板着脸的表情也做不出来了,只能移开视线,随口扯了一个话题,“两面宿傩的手指找到了吗?”
说到底,两面宿傩要是没有手的话,她和五条悟就不会再在这里见面了,所以,诅咒干什么要长手啊?
是太没道理的迁怒,两面宿傩要是听到了也会气活过来。
但还好他听不到。
不过说完这句话后,铃木奈奈才觉得自己表现出知道两面宿傩的样子也许是一种纰漏,不过她最近认识的人太多了,不管是伏黑甚尔还是夏油杰甚至菜菜子美美子都可以用做借口,所以也没怎么心虚,而五条悟甚至没问她,完全没注意到这点一样轻快地回答了:“找到了,在你给忧太指的地下室里。”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铃木奈奈没有透视,自然看不出什么来,反正他后面又塞口袋里回去了。
铃木奈奈对千年之前的手指兴趣不大,现在当然也也没想再看,她抿了抿嘴唇,这时候想装出随口一提的样子有点难,所以干脆不装了,她偏偏头,又一次抿抿唇,把嘴唇上本来就很匀称的口红抿的更匀称,然后开口:“我见到你跑,你不生气吗?”
大概有点忐忑不安,不过只有一点点。
因为总有点有恃无恐的,知道他不会生气,知道他生气的时候不是这样,所以大概问这种问题也有点明知故问,他也总是很配合,托着下巴戳戳她耳夹上的流苏,替她解释:“阳台风很冷嘛。”
太善解人意了。
现在如果识时务的话也许应该应和下来,抿起嘴唇笑起来,撒撒娇说真的很冷,风把关节都吹疼了所以才会崴了脚,但是这条裙子被风吹了很好看五条君有看到吗,没看到也没关系,因为现在也很好看这种杂七杂八虚伪又真心完全掺和在一起分不出真假的话。
但是没能说出口。
很倒胃口地冷下了一点脸,把手里没什么存在感,但是每次出场都没什么好日子过的「盗贼的秘籍」捏紧,把原本还称得上一点平和的声音压向不好听的,低低的,无理由闹脾气的,有些尖锐的腔调上去,违背真心又发自真心地说:“……真是莫名其妙。”
不太客气,但这个人一点脾气也没有,笑眯眯地问她:“哪里莫名其妙嘛?”
“哪里都莫名其妙啊?”
好像是忍无可忍了,所以声调都往上飞了,大概是觉得坐着抱着膝盖的姿势不够冲击力,所以动了一下,直接从坐着变成跪在沙发上了,直起身子后勉强比这个人高了,于是可以难得一见地俯视他。
但即便如此,却不敢凑近他,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想看他的眼睛也不想在里面看到自己,所以只数他的睫毛,可是声音却很理直气壮。
“你,我都抛弃五条君你两次了吧,五十亿也好,伏黑甚尔也好,我都没选你,和伏黑甚尔分手了也不给你打电话,现在也见到你就跑,都这样了,你干嘛还来找我?我刚刚还都不用敬语了你都不生气吗?你不觉得我这次也会拒绝你吗?”
在这样不客气的,以至于尖锐的质问下,这个人这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了,但是居然不生气,还附和一样地点点头,似乎和她一起开始声讨这间只有两个人的休息室里不存在的第三个人了,声音是还是那种装出来的认真和恼怒:“嗯,的确,连‘那个家伙’这种话都不说了,的确很过分。”
“你觉得过分就不要笑啊?”现在大概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棕发少女咬着嘴唇,收了一点力,不至于把嘴唇咬碎的地步,但是心皱的很痛,眨眨眼,好像很不忿,声音却低了,“在哄小孩吗?”
就这样定定地对视了,明明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愤怒一上头还是对视了,离的很近,所以甚至可以看见眼瞳里的纹路,但此刻不是看眼睛的时候,所以只是更用力地咬着嘴唇,执意以至于蛮横地去要一个答案。
“唉。”
第一个答案是一声叹气。
铃木奈奈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想是他觉得她胡搅蛮缠了吗,但好像也没有,毕竟表情还是很柔和的,看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甚至还伸手帮她把脸颊边上的碎发勾到耳后去了,指尖擦过耳的边缘,传导到耳膜是过大的声响,差点把他轻叹一样的解释盖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