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抛下了一个选择给他,不回应就像是默认,因此即便棕发少女还想在美作忍足玲上面多说几句话现在大概也是不行的,她有些不满地瞪他,可是隔着墨镜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对着一片漆黑去瞪,她撇撇嘴,也没有伸手摘下墨镜的想法,只从齿缝里憋出一个拒绝来。
“……不要。”她很残忍地拒绝了。
按道理她应该答应,毕竟是和他一起出去,毕竟可以拥有更多的,也许很完满的相处,其实心里现在也是想答应的,但是她总是要先拒绝一点,引来他一点追问,然后再考虑答应。
欲拒还迎,也许可以这样说,但是她本意不是如此,她本意只是觉得这样会显得她重要一点。
是无足轻重的想法,但很幸运的是这一次五条悟并没有再出乎她的意料,他真的如她所愿追问了:“为什么呀?说不定很好玩的!”
“我又没有去玩过,一开始肯定要摔的要死,或者看你一个人飞上飞下,我自己在不知道哪里受冻,没意思。”
她说着,顿了一下,其实原本只是随口说的借口,可是说出口之后又觉得有道理,因此开始仔细去想,越想越有道理,所以越说越多:“就算运动神经稍微好一点,也肯定不会一天就学会,于是只能穿得跟熊一样的,在雪道上挪动。说不定一不小心还要从山顶滚到山脚去,到时候要被你笑——对,就是这样的笑!”
“怎么会?奈奈要是真滚下去,我会拽住你的!”
“我才不要,我干嘛非要滚嘛?”她拧起眉头,露出一个很孩子气的,完全闹起脾气来的表情,刚刚也许还只是装模作样的推拒,现在看上去倒是像真的不想去了。
“总之不行。”
她说着,又像是觉得刚刚的话还不够坚决,又这么强调了。
于是五条悟倒也没有再逼她。
“嗯——”他撑着下巴,手指轻轻点了两下自己脸上墨镜的镜框,做出了一点思考的样子,毕竟冬天有的东西实在不多,有趣的东西就更少,其实想到的地方不少,但可选的不多,不过他的决定总是做的很快的,“那滑冰?不是说东京建了一个大滑冰场吗?”
但这一次铃木奈奈拒绝的更快了:“这和滑雪也区别不大嘛,而且溜冰的话不是哪里都可以了吗?在东京也可以啊,银座就有一个呢,六本木也有,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她撇了撇嘴,这点情绪被五条悟很快捕捉了,他笑了一下,说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所以奈奈还是想滑雪咯?”
“和滑冰比是的。”棕发少女这么说着,突然垂下眼睑,抬手撩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的时候碰到了耳垂上的珍珠耳夹上面的流苏,和宴会上戴的那一副类似,但要简约很多,不过两个人都很默契的什么都没说,而此时,她迟疑了一下的话也终于被说了出来,“不过,我想泡温泉。”
“温泉?”
“是啊!”她说着,没忍住露出了一点期待的,灿烂的,从再见开始就少见了的笑容来,拽拽他的袖子,没敢多拽,一触即分,随后就开始撒娇似的说起话,“泡温泉又不受冻还可以穿新浴衣,我那时候为了看烟火大会的时候买多了,现在衣柜里还有几条没穿出来过呢,更何况我长这么大还没泡过温泉呢,而且不是有那种一边泡温泉一边看梅花的私汤嘛,感觉很有意思——”
本来是突发奇想,但仔细想过后觉得真的有趣,因此就这样自说自话说了一串没用的话,可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因为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很少这样的,平时总是要嗯嗯两声的,现在这样的话大约是真的不想去,所以居然连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了,因此,刚刚才提起一点兴致的棕发少女迟来地胆怯了,她抿抿嘴唇,说到底毕竟也是不重要的,马上就要消失的回忆,倒没那么想去,所以很快摆摆手,自己把自己否决了:“算了,说出来之后感觉也没什么有意思的,我们还是去滑雪吧。”
她垂下眼睑,好像突然觉得练习册上最后一题的第二小问很有趣似的盯着它不放了,倒也没有特别失落,说要为这种小事闹脾气未免太孩子气,所以只是平平地重新把思绪投进数学题里,很快就想到了思路,因此拿起笔就着这样不太舒服的姿势写下两笔,耳边讨人厌的声音却讨人厌的在这时候响起来。
“不去温泉了?”轻飘飘的,现在居然还带着笑意呢。
铃木奈奈才不愿意认输,所以一边写着作业,一边也很轻快地开口回答了:“不去了,反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