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玄帝不作声,底下的议论声也渐渐停了。
在场的哪个不知道冯平是慕霆渊手下的人?只是因为冯家家族庞大,圣上轻易动不了他,不然他早就会像慕王党的其他人一样下场。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是以先前哪怕明知冯平能用,圣上不提也就没人敢提,可如今眼看敌人都快打到家门口了,众文武百官只能硬着头皮劝。
“圣上,王大人说的没错,不若咱们这便请太后传信吧,让荣平公主说服北辰皇帝,派兵向东渠的边境施压,再让冯平将军带兵抗敌,两厢夹击之下,东渠定会退兵!”
“圣上!事态紧急,不能再耽搁了!”
“圣上!还请太后出面。”
退朝之后,承玄帝去了一趟仁寿宫,仁寿宫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他并不担心太后昏迷不醒的事会被文武百官知道。
寝殿里日夜都有太医守着,但为的不是救人,而是防止人清醒过来。
殿中安静,仿佛落针可闻。
承玄帝走到太后的凤床前,伺候左右的宫女太医齐刷刷跪倒。
“太后的身子如何?”
“娘娘已昏迷快有两个月,身子骨十分虚弱,微臣日日都为太后施针,可至今未见成效,反而……娘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恐怕拖不过来年春日了,是微臣无能。”太医惭愧的磕了个头。
承玄帝闻言露出一副悲痛的模样,缓缓坐到床边,拉着太后的手:“太后虽是朕的养母,但朕七岁时就被太后养育在了身边,多年的恩情,朕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没想到,朕才登基三年,尚未来得及好好孝敬她,她就……”
“圣上节哀,万万要保重龙体啊!”底下有乖觉的连忙宽慰。
这自然都是一些场面话。
承玄帝嘴上说的伤心,眼中却哪里有半点难过,只有阴恻恻的冷意。
戏演完了,他露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眼睛慢慢扫过底下跪着的人:“如今东渠大军在我南夏国土肆意横行,烧杀抢掠,却无人能阻,只能寻求北辰国的帮助,你们日日伺候在仁寿宫,可有看见太后的金印在哪?”
他打算让人仿照太后的字迹写信给荣平求助,没有太后的金印是不行的。
但承玄帝的算盘终究是要落空了。
太后为人谨慎,像金印这种重要的东西,怎可能会放在轻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别说旁人,怕是连梁嬷嬷都不知道金印在哪。
果不其然,跪在地上的众宫女太监皆摇头说不知。
承玄帝不甘心,当即命汪启去找。
汪启领着人一寸寸的搜遍了整个仁寿宫,一无所获。
“奴才、奴才各处都找遍了,没看见金印……”
承玄帝阴沉着脸坐在床边,周遭气息压抑,汪启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信是一定要写的,不光是为堵住文武百官的嘴,更因为南夏确实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他只是不甘心,好不容易重创这个老女人,万一让她醒来,事情再脱离他的掌控怎么办?
以这老女人的手腕心机,他不得不做些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