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云闭目,回头看着陌生的中原江山,一时不知该如何。小东家这一次,在平定了草原大军后,绝不会放过他的。
咬了咬牙,紧随卫山之后,赵青云迅速入了城门。
“闭城门,先避开中原骑军!”卫山大喊。两扇已经破旧的荒镇城门,带着刺耳的磨厮声迅速关上。
“来人,去将另外的城门也闭上,城中搜寻粮草器甲,还有中原的活人百姓!”
荒镇之外,赵青云抬起头,已经听得器甲铮鸣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刺痛他仅剩一只的耳朵。
……
踏。
停马在荒镇之前,徐牧面无表情地垂头。并无任何的意外,循着东方敬的建议,在增派近千巡逻骑,迅速以围势收拢之后,这支翻山而过的北狄残军,已经被逼入了面前的荒镇中。
已值天色昏黄,点起的火把火盆,密密麻麻地围住了整座荒镇。
“城中并无任何守城辎重,且没有粮草之物,主公即便只是围困,约莫几日时间,这支草原残军一样要大败。”旁边的陈忠想了想开口。
“赵青云可在城中?”
“还未探出,但这支草原残军,似是都全部入城了。”
“此镇虽旧,但亦有一番死守之力。”徐牧想了想开口,“本王欲乱其军心,再挥师而攻。陈忠,你派使者上前,便说西蜀王徐牧,此番只杀国贼赵青云。若草原人卸甲请降,在中原劳役三年后,皆可送回草原,到时候便能恢复自由之身了。”
陈忠听得脸色古怪,迅速转头看向另一边。
“我就问虎哥儿,主公说的话你信么?”
正在抠鼻牛的司虎,没想到会迎来灵魂一问,急忙有些发懵地开口,“信,我当然信,牧哥儿以前有军机大事,多数都要与我相商的。去年入冬打卖米的,我还是天下第七谋,本阵军的随军幕僚——”
陈忠叹了口气,悠悠转头,“主公啊,虽然能骗过虎哥儿……但我觉着这些北狄人并不会信。”
“不是,老陈你是怎个意思?”司虎骂骂咧咧。合着刚才问他,是在考验智商呢。
徐牧笑了笑,并未生气。如果有可能,他更巴不得西蜀的大将们,在临战之时都能像陈忠这般,多作思量。
“且看着吧,本王早讲了,此一番便要毁去敌军士气,说不得那些个北狄酋长,便要和赵青云反目成仇了,更有可能为了乞活,将他绑缚送出城来。”
……
呼,呼。
坐在篝火边上,赵青云喘着大气。便在这时候,一直追随他的卫山,再没有走过来,也再没有给他递来水袋。
来往的北狄士卒,看着他时,许多人亦是生出了不喜。
“搜罗城中辎重,另外,务必查看清楚城中有无羡道。”一个北狄小都侯,匆匆扛着一木箱寻到的东西,边喊边走。
动作紧张有些焦急,整个人一下趔趄摔倒。木箱里的东西,也跟着抛了出来。
约莫是一些戏服之物,红的绿的,纱帽短履……有二三件还飘到了赵青云身上。
“大当户,是中原的戏袍子。”
“我知,我看得、看得清。”赵青云捧着一件黄戏袍,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并无任何的绣描,且做工粗糙。
“大当户若是喜欢,便留着披起来取暖。”草原小都侯皱了皱眉,起步继续往前走。可还未走出多远,一下子听到了沙哑的中原戏腔声。
“昔……昔日打马过金桥,偶遇先生八卦高。”
“你算孤王八字好,日后必定坐九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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