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坊主!”
“老周,你昨夜可大醉了。”徐牧还没说话,旁边的司虎,便胡咧咧大笑起来。
“原想敬陪末座的,不想先醉了去。”周福也是个实在人,有些歉意地赔笑了两声。
“对了徐坊主,昨日说的事情,我刚好托人去问了。已经给了回信儿,明日晌午,会有人来酒楼一趟。”
“老周,当真?”徐牧微微惊喜。
他来长阳,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把醉天仙的名号打出去。所以,借助花魁的娇娘来宣传,是很重要的一步。
“你我相熟许久,某家还能骗你不成。”周福揶揄了句,“今日刚好了,我不曾吃过酒,不若再饮一场?”
“还有无羊肉汤子?”司虎大喜。
“虎哥儿想吃多少,某家便给多少!”
司虎喜得吮了好几下指头,若非徐牧给了个爆栗,估摸着要把老皮都嚼着吞了。
……
湖岛中间的水榭书院,一方僻静的小亭。三两鹂鸟,绕着垂柳鸣个不休。
亭子下,白衣胜雪的公子多走几步,扇子一开,鹂鸟便惊得掠上了青天。
“两只黄鹂鸣翠柳——”
没等白衣公子念完整诗,一道背负双剑的人影,远远踏湖而来。随即,稳稳落在了垂柳边上。
鞋履并未沾着水。
白衣公子叹了口气,收起了折扇。
“顾鹰,你总是如此,杀气颇重了些。”
“主子恕罪。”叫顾鹰的好汉,立即屈膝而跪。
“起来罢,事情查了么。”
“查了。那位入酒楼的小东家,确是帮着破狄将军,打下了一份大军功。”
“所以,小校尉用这份军功擢升了。”
“两人似乎有约定,原先的军功,有一部分,是用来抚恤筒字营的遗眷。但不知为何……赵青云私吞了。”
“筒字营。”白云公子的脸色,一时变得复杂,“三千筒字营,赴死守望州,何等壮怀的事情。”
“只可惜,朝堂上的那帮子老鬼,只当成了败兵。”
“外有北狄战祸,内有奸党误国,可怜我大纪皇朝,好一番风雨飘摇。”
顾鹰站在一边,久久不敢接话。
“那位小东家,终归是有些本事的人。却偏偏又想大器藏拙,单单做个酿酒徒,岂非是明珠蒙尘。”
“主子,那小东家,似是和常小棠有染。”
听到这个名字,白衣公子眉头一下子皱起,“又是常小棠?莫要让我摘了把柄,我真生气了,大不了与他杀一场。”
“那年我与他同窗之时,路遇一个钓鱼老叟,犯了罕症,已然是病得奄奄一息。我问他怎么救?”
“他说救不得,不如让个渔位,直接就……推老叟入江。”
顾鹰有些愕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那主子如何做的。”
“我跳入江里,把老叟救了起来,请了最好的御医,依然也救不活。”
“但我那会说,不管是老叟,还是哪个病入膏肓的东西,只要不死,我便要救!”
“救不活,便也要救!”
立在垂柳下,白衣公子语气沉沉。露出长袖的两只拳头,蓦然青筋暴起。�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