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不知?”
“不知。”
“也是……当年的事情,约莫是掩住了。我原先还以为,小侯爷会跟你讲,但小侯爷忙于救国,这等琐事未必会提。”
“怎么说?”
黄道充犹豫了番,终归起手作揖,脸色也变得认真,“蜀王若问,知无不答。”
徐牧心底沉默,没有船票的黄道充,这一回,似是卯足了力气,要搭上蜀州的船了。
当然,还是那句话,如黄道充这样的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只不过现在,蜀州有了仰望天下的资格,值得拉拢了。
不同于其他的世家门阀,但隐约间,又比其他的世家门阀,更要厉害得多。蜀州不受大士族所喜,偏偏黄道充大行反道,拼命示好。
“蜀王,可曾听过袁松?”
徐牧想了想摇头。
“另一位伪帝,便是袁松……袁家皇室的宗亲,与其弟袁柏,在四十年前的元日,长阳聚兵谋反,势头很凶,一度将纪肖帝赶出了长阳……但后来各路勤王,又有离间之计,袁松的势力,没多久便撑不住了,只做了一年的伪帝,与其弟兵败之后,逃出了长阳。”
“死了么?”
“虽然找不到,但应当是死了。肖帝复辟之后,至少十年时间,都在苦寻这二人。只可惜,连件战甲都找不到。有人说,这二人躲在内城,如丧家犬般四处藏匿,最后染病而亡。”
“黄家主,这二人多大年纪。”
“若没死,当有八十旬的天龄了,如何能活。与徐蜀王说这些,是希望蜀王,能慎之又慎,莫要重蹈伪帝的覆辙啊。”
黄道充声音嘶哑,颇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模样。
“陵州左师仁,以仁名为旗号,被属下举为讨伐伪帝的盟主,现如今,已经聚了……一些人马。”
“被属下举为盟主?”
已经……很无耻了。
“自然是的,他的那帮属下,向来很捧场。另外……此番前来,左师仁托我带了一封信。”
黄道充声音平静。
徐牧笑了笑,“不知黄家主,是站哪边的?”
“站家族这边。从很久开始,我便知晓恪州没有帝王命,最好的选择,是想尽办法,安安稳稳度过乱世,直至有人开辟新朝。”
“若百年,两百年不可呢?”
“父传子,子传孙,谨守家规。”
徐牧沉默了番,没有尽信。乱世里礼乐崩坏,没到最后,说什么都像假客套。
在旁的孙勋接过了信,转递到徐牧手里。
“徐蜀王,老夫告辞。”
“黄家主若得了空,再入蜀州坐坐。”
如黄道充这种人,不算老友,但也不算泛泛之交。或者在以后,他还需要恪州这枚棋子。
当然,同样的道理,黄道充也需要蜀州作为大树。都不是傻子,都明白,不过一种随波逐流的关系罢了。
让徐牧更没想到的是,那位左师仁,居然还敢来信。用脚趾头想徐牧都知道,九成九是为了讨伐伪帝的事情。
不过, 另一位伪帝袁松的趣闻,倒是让徐牧有些发懵。这大纪朝,当真是烂了好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