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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谷里,一处石林边上。
陆休骑着马,目光没有丝毫急促,他抬起头,看去远方的天色。
“将军,裴字营的兄弟,尚有气儿的,都救回来了……只可惜,还是死了四十七人。”
“陆将军为何过来,此乃诈计!”一个衣衫褴褛的大汉,满身是血,跪在了陆休的马前。
陆休急忙下马,扶起了人。
“既是自家兄弟,如何能不救,裴兄莫要如此。”
“但现在,我等陷入了围剿。野狼谷附近,都是围过来的敌军。”
“我早猜到了。”
陆休回了头,看向跟着自己的三千骑。在出城的时候,他特意说过,此行凶险异常。但三千人,无一人退却。
这次出来,他并非没有准备。他更明白,出了定北关之后,只要被胡人斥候发现踪迹,那么围剿的大军,势必会疯狂涌来。
“将军,要不要突围。”
陆休冷静摇头,“若分散出去,只怕会败的更快。我等久在定北关,便知定北关附近的地势,便如这处野狼谷里,有许多的石林。莫要忘了,石林最大的作用。”
“阻马。”有裨将抢声。
“正是。”
此时,他们已经在石林之外,居高临下,已经隐隐能看到,将要涌过来的敌军。
在后面的石林里,偶尔有被惊到的野狼,一下子窜逃而去。
“陆将军,如若无法突围,哪怕仗着石林,坚守一些时日,我等也必败无疑。”
“我已经请了援军。”陆休开口。
如今的定北关,守军更是不足。他思前想后,只带了三千骑出来。若是带的多,只怕定北关都不用守了。
“莫不是凉州陈忠,已经出兵了。还有并州的援军,也正在赶来。”
“这些都需要时间。我早讲过,敌军之中有高人,将一切都算得很准。二三日内守不住定北关,便是大祸临头。”
陆休闭眼,“即便我不出城,迎来的,依然是敌军的浩浩军势。若单单是胡狗,不可能有这般的谋略。”
“诸位,我等皆是戍守定北关的好汉。器甲生死相传,守关之志不灭,我等的父辈,兄长,邻人,知己,都曾在这座西北边关,洒下了热血。”
“老侯爷的遗命,新主公的大义,我等皆不能相负。唯有手里长枪饮血,以舍生忘死之志,死守定北关。”
三千人的士气,瞬间被点燃。
“莫慌,我亦有准备。”陆休仰起头,抽出佩剑。
“听我军令,这片石林有五六里之长。千人驱马,以迂回之势,将马群带到石林后方。”
“余下的两千人,便在石林前方,列阵迎敌。如若无错,在石林前方追剿的,应当是胡人大军。”
陆休沉下声音,“既是死地无生,列位袍泽,何不敢奋勇杀敌!”
“下马备弓,胡狗若犯我疆土,便叫它有去无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