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毋庸置疑,你俩虽然五官不太像,其他很多方面还是很像的。”徐图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画气得鼻孔直冒粗气。
徐图笑而不语。
“这次会在自贡待多久?”她少顷问道。
林画负气道:“明天就走。”
“哦,这么快呀。”
徐图自顾点头,“我还说请吃菌子火锅呢!”
“菌子火锅?云南人开的?”林画忙问。
徐图颔首,“对呀!还有见手青呢,只有云南本地人做的见手青我才敢吃。”
“行吧,那后天你请我,正好周日你不上班。”林画说道。
徐图促狭一笑,“你不是明天就走吗?”
林画说得理所当然,“你都求我留下了,我总要给你点面子。”
“我什么时候求你了?”徐图好笑。
林画仍是目不斜视,“有时候求人不一定非得说出一个‘求’字,我懂,我理解,所以我答应你的请求,暂时不出差了。”
徐图扶额仰头,无声地笑了。
林画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看前方,嘴角也慢慢扬起。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却挡不住自贡人民对夜生活的热情,火锅、串串儿、烧烤、冒菜、麻辣烫…香气四溢,仿佛在与车内的无言喜悦桴鼓相应……
“副业的事搞起来了吗?”
半晌后,林画率先打破沉默,因为快到徐图家了。
徐图摇摇头,“哪有那么快,慢慢来吧,至少我妈现在有了主心骨的事干,不会茫然无从了。”
“你妈妈这样也算第二春了,事业的第二春。”林画客观评价。
徐图想了想,“第一春吧,我妈活到这把岁数,一直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下岗潮来之前,她的工作最稳定,在水厂的食堂上班,但那并不是她喜欢的工作,反正我觉得不是,可能对她来说,那只是一份糊口的活儿。”
“不像我爸,至少开修车铺的初衷有部分原因是喜欢干这件事。”
“后来我妈打零工,就更是为了糊口,直到现在,偶尔也会去做保洁,糊灯笼,没有一个活儿是她发自肺腑喜欢的。”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我当护士挺好,至少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林画接话:“其实我们的父辈基本都这样,工作就是谋生,是饭碗,能谈得上职业理想的人很少,我爸算其中一个,我妈都不算,我妈教音乐,不过是我外公外婆家是音乐世家,她继承了这件事。”
“不像我舅我姨他们,是热爱音乐本身。”
“所以你妈妈不算特例,但如果现在发觉了喜欢的事业,也不算晚。”
“是呀!因为人生不只有长度,还有宽度。”
徐图想到了姜末的话,豁然一笑。
把徐图送回家后,林画也回家了。
这个点林墨言已经睡了,但他没有轻手轻脚开门,进屋后,还朝林墨言紧闭的卧室房门大喊了一声:“你儿砸回来啦!”
很快,林墨言的卧室里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林画猜测,他应该在穿衣服了。
他把外套一脱,大刺刺坐在沙发上,等待林墨言出来。
“咋又是这个时候回来?开夜车多危险啊!”
不多时,林墨言就顶着一头乱发出来了。
“去接徐图了。”林画直言。
林墨言顿了顿,问道:“肚子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
“爸,我不在的时候,挖我墙角了吧?”
林画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墨言略显心虚,但旋即又想到他才是爸爸,于是挺直腰板,“我身边的单身青年才俊挺多的,小徐可以慢慢挑。”
林画气笑了,手指自己,“难道我不算单身青年才俊?”
林墨言觑着他,“比你优秀的多了去了。”
“老林,没听过肥水不流外人田吗?”林画忿忿道。
林墨言还是觑着他,“你不是肥水,你是甘蔗,开头甜,最后满口渣。”
林画气得翻了个大白眼,“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这叫大义灭亲。”林墨言义正词严。
“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林画倏地站起。
林墨言双手背背,“那我就在外面认一堆干儿子,让他们往小徐面前排排站任她挑。”
“哼!”
林画气得一跺脚,闷头冲进了卧室。
“砰”一声响,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啧!恼羞成怒了。”
林墨言咂咂舌,“谁还不会摔门呢?”
他也走进卧室,猛一关门,又是“砰”的一声,门和门框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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