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间,谢识琅去偏房处理政务,晓真才悄悄入了屋子。
谢希暮正坐在桌前梳头发,晓真用篦子沾了茉莉花头油,给女子梳头发。
“走了吗?”
谢希暮懒散地躺在椅背上,将青丝拢到了椅背后,任由晓真给她梳头。
“走了。”
晓真看着镜中美人,或是因着葵水来了的缘故,女子脸色比往日里苍白些,玉软花柔,虚虚倚靠在椅背上,玉颈袒露,娉婷婀娜,连带着胸襟也松散了些,隐露里头风光。
晓真虽然是个姑娘,也忍不住看得脸红,心道自家夫人生得真好看,脸好看,身子也好看。
“走了就好。”
谢希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欠身,视线扫过妆台上摆放的口脂和胭脂,“一品居掌柜的得再找一个,你让老钱家的注意点。”
晓真连忙点头,回过神来,才想起问:“夫人,丞相白日里似乎是对菀娘起了疑心?这是为何?”
谢识琅平日里言行举止十分规矩,从未做过掀女子斗篷的事,今日此举实在是鲁莽。
“还能因为什么。”
谢希暮眸底微动,想起昨日郝长安在雾中朗月说的话,“郝长安是个聪明人,一定查到了菀娘的身世,他不在我面前说,是察觉了我同菀娘之间关系非同一般。”
晓真惊讶,“那就是郝大人同丞相说的。”
谢希暮嗯了声。
“难怪今日丞相那样着急,竟然还去掀菀娘的斗篷。”晓真转念又问:“夫人,那您是怎么瞒过去的?”
谢希暮:“用了些法子,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主仆俩正说着话,就听见阿梁在外道:“主子,还是属下来吧。”
谢希暮示意了晓真一眼,后者连忙将篦子放下,打开了屋门,只见谢识琅从院子门口端着水盆过来,脚步稳快。
分明是做着下人会做的事,却不减男子身上清冷和矜贵之气。
“夫人呢?”谢识琅问。
晓真愣了下,忙道:“夫人在里头梳头发。”
谢识琅微微点头,“你们下去吧。”
阿梁给晓真使了个眼色,她连忙将门给谢识琅打开,等人进去了,再帮忙将门关好。
“你这是做什么?”
谢希暮见男子端着水盆进来,亦是不解。
谢识琅将水盆放在了榻边,视线一转,落在了小姑娘身上,她素来喜欢贪凉,虽说天气变暖,但亦是春寒料峭,屋子里燃了炭火,她仗着屋中有炭火,直接穿了一身单衣,鞋子还大大方方摆在了床边。
她自己坐在椅子上,却是赤足。
“你葵水来了,还不穿鞋?”
谢识琅皱紧眉头,很不满意,“等会儿若是肚子疼起来了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谢希暮张了张嘴,“我…方才才过来的,没踩在地上很久。”
“还狡辩。”他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大步迈过来,不等她反应,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到了榻边。
谢希暮身下腾空,吓得连忙搂住了他的脖子。
“知道怕了?”谢识琅扫了眼她。
“我……”
谢希暮小声嘟囔:“妆台和床榻之间没两步路,干什么抱我,我哪里这么娇气了。”
“……”
谢识琅不说话,兀自将她放在了榻边,等她坐好,才将怀里的药包拿出来,倒进水里。
谢希暮就盯着水盆里的水一点点变得发浑,好奇道:“这是什么?”
男子一边将药材倒进去,一边用手搅动盆中水,让水能更快地和药材融合到一起。
“艾叶、红花、还有生姜。”
谢希暮只觉得这几样搭配在一起古怪得很。
她还没回过神来,谢识琅就攥住了她的脚腕子,往水里带。
她下意识往后躲,“你做什么呀?”
谢识琅叹了口气:“你葵水来了,容易腹痛,这几样药温经散寒、活血通络,能缓解你腰膝酸软,小腹冷痛。”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个?”
谢识琅闷声:“刚刚在偏房里看书,看到的。”
“你特意去找的书?”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凑近了些盯着他。
他被看得不好意思,抓住她的脚腕往水底压,“没有,凑巧看到的。”
“嘶——”
谢希暮冒出了眼泪花,“烫,水好烫。”
这反应倒是让谢识琅不禁挑唇,眉眼舒展开,带了些促狭,“方才还说自己不娇气,分明就是娇气包。”
“……”
她瞧男子跟游戏获胜了一般得意,忽然觉得这人还真是幼稚。”
忽的。
男子的手在水底握住了她的足,像是寻找某个穴位,按下去之后,反上来一阵轻微的酸痛。
谢希暮刚想叫停,却又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暖了起来,连带着小腹都没了酸胀的感觉。
“这是太溪穴和太冲穴,也可以缓解腹痛。”
他低着头,专注地给她按脚,低眉垂眼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忠诚的大狗狗。
谢希暮定定地瞧着他,忽然发笑:“这个也是凑巧在书里看到的。”
谢识琅手上一顿,因着被拆穿的缘故,面颊一阵燥热,慌张将脑袋低得更下去,语气也跟着发闷,“嗯。”
“那可是真巧啊。”
她忍着嘲笑他的想法,见人给她按得认真,又生出几分作弄他的心思。
谢识琅视线始终在女子足上,她的足生得很好看,脚背雪白,脚趾头也圆润粉嫩,正正好好握在手里,小巧可爱,摸起来也是滑嫩得跟豆腐似的。
“按好了吗?”小姑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谢识琅在书中查得,泡脚的确不能太久,故而点头,“好了,你等着,我拿帕子。”
忽的。
他掌间的足抽开,愣神之际,小姑娘竟然坏心眼地将湿漉漉的足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继而,从胸口蔓延向下,到了小腹之处,开始磨蹭起来。
他浑身一紧,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腹下火意也一瞬间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