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请自重。”
谢识琅垂下眼睑,睫翼顺着耷拉下来,漆黑的瞳子闪烁戏谑笑意,“我只不过路过,口渴讨杯茶喝罢了,你说你家夫君不在是什么意思?”
美人闻言戳了下他的下巴,环抱住他的脖颈,脸也凑到他耳边,朝他耳垂吹了口热气,“官人口渴啊?想喝水吗?我喂你啊。”
谢识琅眸底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声线跟着喑哑下来:“好啊。”
谢希暮从小几上端起茶杯,当真递到了谢识琅唇边,作势要喂他。
却被人攥住了手腕,男人眼里满是促狭,“我不喝这个水。”
谢希暮动作一顿,反应过来正要羞恼,只瞧男子表情忽然变了下,眼神跟着转到小几上。
“你方才用冰了?”
这质问来得猝不及防。
谢希暮都全然没准备好,男子的脸色就已经有要垮下去的征兆。
“你说什么冰啊?”
小姑娘在装傻。
殊不知是她方才端来的那茶杯同冰桶搁在了一起,自然也染上了寒意,须臾前她端茶时不慎擦过了他的脖颈,这就觉察出了温度不同。
“谢希暮。”
谢识琅也不跟她继续演戏了,板起脸来教训人:“你月信时候腹痛不记得了?贺容瑜都说过了,你不能吃冰的,也要少用冰,怎么总是不听话。”
男人显然是拿她当小孩子教训了。
谢希暮自然也是不愿意挨骂的,“贺姐姐的话你倒是听,就不管你家夫人的死活了,这么热的天,你是想折磨死我不成?”
“这段时日你用冰可不少。”
谢识琅可不会让人蒙混过关,“从十日前,冰窖里的冰断断续续缺斤少两,我每次检查都发现比之前少很多,我只是没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谢希暮嘴唇动了动,说不出反驳的话。
“还拿贺容瑜说事,你不听我的话,总得听大夫的话。”
谢识琅气得掐了下她脸颊软肉,冷冷睨着这人,“你以为你年纪还小,还用我时刻提醒。”
“那我比起你来,确实也小很多嘛。”
谢希暮听了这话,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你不得疼疼我。”
谢识琅没好气哼了声,余光一扫,落在梁鹤随写来的信上,信封标记了潭州知府刻印,他一眼就瞧见了。
“梁鹤随又给你写信了。”
谢希暮嗯了声,笑盈盈道:“他说置办了一座大宅子,要邀请我们去潭州玩呢。”
谢识琅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拆开信一瞧,险些没气笑。
“他这是邀请我?”
“……”
谢希暮慢吞吞眨了下眼,“你应该看得出他在开玩笑吧。”
“难怪白日里无事,到了夜里就开始嫌弃我年纪大了。”
谢识琅将人从自己腿上推下去,“原来是有年轻的给你献殷勤,自然就不需要年纪大的了。”
她哭笑不得。
谢识琅确实是很在意他自己的年纪。
“哪有,我同梁鹤随的关系你还不清楚?”
她又凑上去,抓住人的衣袖晃了晃。
“我就是太清楚了。”
谢识琅冷笑了声,阴阳怪气:“险些成为我侄女婿的人,怎么能忘。”
她好笑,“那也不看是托谁的福,我才认识了梁鹤随,才让他险些成为你的侄女婿。”
谢识琅不知道她托萧国舅帮忙的事。
自然也只清楚,是因为谢端远先和梁鹤随相识,才有了后来险些和她成就一段佳话的故事。
“……”
提及这一点,谢识琅也不说话了,毕竟那时候他也没明白自己的心意,还犯傻地将小姑娘往外推。
现在回想起来,他恨不得抽当时的自己几巴掌。
险些就让媳妇儿成了别人的。
若是当时真让谢希暮同梁鹤随成亲了,只怕他这一生都追悔莫及。
也不知为什么。
分明没发生的事,谢识琅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被撕成了无数瓣,四分五裂,痛彻心扉。
见男人表情闷闷的,谢希暮又重新坐在了他身上,小幅度地磨蹭了两下,同人撒娇,这小动作当然被谢识琅发现了,伸手在她后臀拍了两下。
“不老实。”
“我这不是也想着,梁鹤随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你若是有什么合适的人,也给他挑一挑呗。”
谢希暮虽然这么说,但脑子里却并未想过这事儿,只是为了平息男人醋意才开的口。
“你如今倒是喜欢为人做媒了。”
谢识琅感受到女子身子往下滑了些,于是大掌用力,将人抱得更紧,审视的眼神落在她脸上。
“方才在饭桌上,还想给郝长安和谢乐芙做媒?”
以谢识琅的脑子,谢希暮当然不惊讶他看出来了,于是笑眯眯道:“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
他道:“不觉得。”
郝长安当年也是险些成为谢希暮的夫婿,这桩旧事让他多次回想都感到不爽,偏偏这人还是他亲自挑选的。
他犯下的罪孽还真是不少。
“是不觉得,还是不想要郝长安同谢家搭上亲?”
谢希暮没忍住笑了,鼻尖抵着他的脖颈,嗅见熟悉的松香味,唇角深陷,“醋精。”
“谁吃醋了?”谢识琅没好气反驳。
“没吃醋,看来是我嗅觉出问题了,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小姑娘故意扇了扇风。
“呵。”
谢识琅咬牙切齿,一口咬在人耳垂上,疼得谢希暮登时惊呼了声。
“你属狗的啊?”
男人翻身将她压在贵妃榻上,钳住她的手放在头顶,高挺鼻梁骨顶在她胸口的位置,吻随之落下,一点点游移向上,“要不要试试,我牙口好不好?”
谢希暮昨夜都被他弄怕了,自然不敢,连忙推脱,“我腰还疼着,我想好好休息。”
“无妨。”
男人臭不要脸地扯开衣带,“我会按摩,正好可以给你试试。”
谢希暮来不及挣脱,那炙热坚实的胸膛就压了下来,伴随着男子沙哑声:“我们还没在这儿试过呢,乖乖,你不是喜欢刺激吗?”
她抵着那胸膛,找理由说:“这榻承受不了两个人,当心会塌。”
“无妨,塌了再买。”
他把握住酥软,呼吸加重,语气带了些恶劣的请求,偏偏眼神是无辜至极的,“乖乖,勾着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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