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了,没人在乎,我死了,也没人在乎。
张贵妃和赵启的孩子成了高高在上、万千宠爱的公主,赵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没人记得赵矜。”
“赵柔想要什么我都无所谓,可我只有你了。”
她眼眶湿热,“谢识琅,你说那只是虚名,倘若换做贺姐姐,我可以忍,换做张姐姐我也可以忍。
赵柔不行,她娘已经夺走了我娘该有的一切,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同她有婚约在身,我又算什么?”
她朱唇微抖,含着泪,不知道是在问谢识琅,还是在问自己:“我算什么呢?”
论生身父母,她是帝后之女,贵不可言,本该被世人敬仰,被娇宠着长大。
可造化弄人,赵矜终究不被世人所铭记。
她成了谢家女,却又被处处针对。
这一路走来,她真的活得很艰辛。
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连自己究竟是谁都说不清了。
是谢希暮吗?
她不敢确认。
是赵矜?
她也无法认同。
“希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谢识琅心疼地抚过她的眼角,“咱们日后就过你最想要的日子,好不好?待天下安定,我带你去江南水乡,咱们再也不受任何人桎梏,只做自己。”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你别同我赌气,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没有同你赌气。”
谢希暮靠在他肩上,深嗅了一口他衣襟上的松香,随即退开些许,“到了如今,你我已经是伤痕累累,又何必再纠缠不休。”
他看着她,“你幼时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的。”
谢希暮抬眼,神色只是迷惘。
她似乎是对他说过这种话,不过记得是七八岁时,老爱缠着谢识琅要抱,谢端远彼时对她还是慈祥可亲的,打趣说:“羞羞脸,希儿这么大了还要小叔叔抱,日后要嫁不出去喽。”
当时她只是抱紧了谢识琅的脖颈,哼唧说:“希儿才不嫁人,希儿要陪小叔叔一辈子。”
不过是年幼无知时说的话,倒是也难为谢识琅一直都记着。
“你说过的,你答应过我的。”他陷入了一阵恍惚里,“你要陪我一辈子的。”
“幼时戏言,岂能当真。”
男子的嗓音从不远处马车里传来,萧焕从马车跃下来,走到他们跟前,“谢识琅,你是个男人,应当要拿得起放得下。”
谢识琅没有挪开眼去看萧焕,而是眼睁睁瞧着谢希暮提起裙摆,对着他的方向,直直跪了下去,端端正正,不偏不倚。
他怔住,“你…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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