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随扫了眼护腕,“不是你绣的。”
“我那绣工,作为临别的礼物,是不是寒碜了些。”谢希暮故意玩笑,让气氛显得轻松些。
“你绣的我更喜欢。”
梁鹤随嘴角稍扬,只是上扬的弧度比平日看上去浅淡很多。
“……”
谢希暮同他对视,“潭州的一切都很好,我在这儿也很轻松,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
梁鹤随闻言,抿唇一笑,垂下了眼睑,盖住了其中苦涩,“挺好的,你走了,这偌大的府邸终于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了。”
她玩笑:“我若是走了,你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这样的玩笑话,梁鹤随却没有随意回答,想了想,半晌才说:“人这一世实在漫长,风花雪月亦或君子之交,年岁久了,终归是什么都要自己面对。”
谢希暮挽唇,笑眼瞧着他,对方越是掩藏,她越发坦然,“梁大人,那在你眼里,我是风花雪月,还是君子之交?”
他微顿,抬眼即是往日风流随性,浅淡瞳仁里似乎掺了些认真,“你只是你,无关风月。”
梁鹤随撒了谎。
可他也清楚,这个谎言骗不了任何人。
只是二人都明白,他们太需要这样的谎言,若是他不顾一切说出心里的话,日后二人都难以做朋友。
他们是知己之交。
梁鹤随不愿意轻易打破。
“何时走?”半晌后,他问。
女子想了想,“很快。”
“他呢?”
她垂眼,什么都没说。
“……”
梁鹤随落下最后一颗白子,胜负已分,故而抬起眼来,“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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